车子驶出唐会那条街,周沉的车速渐渐放缓,不由透过后视镜看车后座上的人。
那侍应生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工作服脱下来披到女孩身上,他只剩里头那件白色衬衣,衬衣有些大。穿在他原本消瘦的身体上显得松松垮垮。
“撕拉”一声,侍应生沿着衬衣下摆撕下一条布来,像是那女孩受伤了,他正在给她包扎。
“玮彤,怎么样?我看你手臂流了好多血。”他冬乒巴。
“没事,先下车再说吧。”旁边那女孩终于说了一句话。
侍应生摇下车窗看了眼窗外,车子已经抵达闹市区,想必那些人也不会追来了。
“师傅,谢谢,麻烦你靠边停吧,我跟我朋友在这里下车就行。”侍应生开口,只是那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奇怪。
周沉透过后视镜往后座看了一眼,女孩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明显发白。
“你朋友好像伤得挺重,前面拐个弯就是市立医院了,我直接把你们送到医院门口吧。”
“真的?那谢谢!”侍应生没有多矫情。一路捏住女孩的手臂,白色布条上已经渗出好多血。
下车的时候两人又各自匆匆道了声谢,只是始终没有留意周沉的样子。
周沉坐在车里看着一高一矮搀扶着往医院门口走的两个人,突然想起来那女孩是谁了。
刚才侍应生好像叫她“玮彤”。
模特于玮彤?
周沉不免多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已经走到马路对面了,依旧互相搀扶着,只是于玮彤的个子明显要比那侍应生高出许多,所以从背影看觉得穿白衬衣的侍应生显得过于矮小瘦弱。
刚好夜里的风吹过去,卷起侍应生的衬衣下摆,下摆已经被她撕烂了,无辜露出一小片腰侧的肉,在路灯下显得白莹细柔。
周沉不禁皱眉,这侍应生和于玮彤是什么关系?
周沉在车里坐了半分钟,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人群里,他才扳动档位倒车,只是车子还没驶上正道。周鸿声的电话却来了。
刚接通,老爷子劈头盖脸:“你是不是一直没有联系过沈明月见面?”
周沉只能独自皱眉:“最近很忙,等忙完这阵再说。”
“忙忙忙,我知道你拿下了青衣巷那块地皮了,难道你要等项目完了再约?”老爷子这次似乎动真格了,这些年虽然他也不止一次替周沉张罗终身大事,但从未像沈家这次如此上心。
“阿沉,我知道你不想我干涉你的事,但明月那丫头真的不错,沈家也托人跟我提过好几回了。你至少总该见她一面吧!”
周沉没辙,敷衍应下:“知道了,等我明天抽时间安排吧。”
场面上的事,周沉也不能让老爷子太难堪,只是挂了电话无端觉得心烦。趴在方向盘上半分钟才抬起头来,正准备倒车离开,车窗突然又被敲响了,车外站着夜里巡逻的交警。
“先生,麻烦你下车测下酒精!”
周沉生生抽了下眉心。必须承认他今天是大意了,不该酒后驾车,居然为了陌生人坏了自己的原则。
“抱歉…”他开门下车,正准备坦白从宽的时候另一名交警走过来,拉了刚才那名交警一下,眼神朝周沉的车牌号上剐了剐。
那种车牌也不是随便花钱就能弄到的,交警似乎秒懂了,客客气气地向周沉点头:“没事了,走吧,耽误您时间。”
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周沉简直哭笑不得,不知该暗自庆幸还是悲哀。
何欢将于玮彤送回去,自己再坐末班车返回学校。
这个点宿舍肯定是不开门了,看来又得想办法贿赂舍管阿姨或者自己翻墙进去。
一路郁闷着下了车,披着满天星光从公交站台往学校门口走,闷着头,将脚下的枯叶踩碎,“簌簌“发出声音,眼前却突然亮起两道白灯,刺得她的眼睛都睁不开,适应了几秒才看清门口停着一辆白色车子。
何欢心口一抽,掉头就爬,可她哪里跑得过车子里的人,三两步就将她追上了,小身板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拽过去。
“看到我为什么要跑?”男人脸上都是盛怒的表情。
何欢知道今天是被他逮到了,只能闷着头乖乖地喊了一声:“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澈一肚子的火气被她一声“哥”就给全部浇没了,松开她的手:“我知道你在唐会又惹事了!”
“怎么可能?你消息这么快?”何欢真想骂人,简直够了,这男人到底派了多少人成天跟踪她的行踪?
“这次不是我惹的事,是那帮畜生想要动玮彤!”
“然后你就英雄救美似的挺身而出,然后差点被那些人抓住?”沈澈的火气又起来了,“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知道,南城时三千的人!”
“知道你还敢去惹?”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玮彤被那qín_shòu玷污!”何欢舷岬某【熬途醯眯目谧鞫瘛
沈澈知道她与于玮彤的关系好,也没有再多言,往学校里面看了一眼:“门都已经关了,你打算怎么进去?”
何欢头一闷:“我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又是爬墙?去年爬墙把脚崴了在宿舍躺了一周,耽误了你多少工钱?忘记了?”这男人似乎永远能够找到你的软肋在哪里,一针见血,却带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何欢呼口气:“摔了崴了那也是我的事,你走吧,我要回宿舍了。”
何欢往学校门口去,沈澈再度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