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中的海面美如一幅画。
头顶厚重的云层,余晖牵着湛墨的水面,海天相连,而连翘就坐在甲板的栏杆上。笔直的腿交叠摇晃,成了画中最美妙的一道风景线。
“其实未必要去最好的餐厅吃最贵的美食,开不开心,要看跟谁在一起。”她突然回头跟冯厉行说了这么一句,面上带着淡笑,眼神间却有遮不住的落寞。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喜欢海豚吗?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来毛里求斯吗?因为陆予江曾经答应过我,等我十八岁的时候便带我来这里看海豚,可惜我没有等到,这么多年过去,最终也没成行…”
她第一次在这男人面前谈及这些往事。
以为他会继续问下去,可他只是慢慢靠近,笑着问:“要喝酒吗?我会做o。”
连翘不信,可他却抬手帮她理顺额头被海风吹乱的刘海,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浅淡一笑:“在这等我!”
大约十分钟之后,这货居然真的端了两杯调好的o来甲板。色泽看上去还不错。
“船上没有甘蔗水,我用咖啡的方糖代替了,不过应该差不了太多,你试试味道。”
连翘半信半疑,接过杯子呡了一口,青柠的酸涩混着白朗姆的酒精,却是另外一种清新。
“冯厉行,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这男人,一会儿有潜水证,一会儿又会调鸡尾酒。他到底还藏了多少法宝和本领。
冯厉行却痞邪一笑,嘴里含一口酒,逼近她的眼眸:“我会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最擅长的,还是在床上…”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连翘假装听不懂,呵呵笑着转头开始猛灌酒。
酒杯里装了冰块,一杯下去。胃里酸凉,脸上却泛起红晕。
冯厉行知道这女人撩不得:“慢点喝,里面有40的白朗姆。”
她倒喝上瘾了,举着只剩下冰块的酒杯:“我还要!”
冯厉行也不制止,由着她,把自己手里的酒也让她喝了。
她本来就嗜酒,再者又急于求醉,所以一连喝了三四杯,还要,可哪里还有,只剩冯厉行杯底那么一小口。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冯厉行就偏不给她,自己举起来倒进嘴里…
岂料连翘嗜酒如命,突然扑过去,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就吻了上去,嘴里还呜呜叫着:“给我…给我…”
哎哟这丫头可真是醉了,舌头像滑溜的虫子一样拼命往他嘴里钻,迅速吸掉他嘴里最后一口酒,连着他含住的冰块也卷过来了。
卷完又觉得不想要,舌头伸过去,把冰块又还到他嘴里。
这小妮子。要翻天了么?
冯厉行哪能容她这般撒野,当即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围栏上,夺回主动权…
“你先起的头,别怨我!”他吻上去的时候,含着冰块在连翘耳边说了一句,随后冰块便被他衔在嘴里,顺着她的耳垂脉络,经过下巴,脖子,冰冷的触感在她滚烫的皮肤上起舞。
冰与火,欢愉与罪孽…
“冯厉行!”她在他怀里,沉闷地喊出他的名字,却偏又逼着自己去勾住他的腰,像撩人的猫一样在他耳边说:“我不要你的小虫子…我要你…”
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丫头都成精了么?
冯厉行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弄到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好,好…共投估圾。
她不要小虫子。
她想要的,他一早就知道,关键在于愿不愿意给。
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甲板上,裙子像花一样绽放开来,托着她的身体。
天上有繁星,像妈妈的眼睛。
皮肤上有他的温度,海风咸咸的,吹过来,还是很冷。
以为不会疼,可连翘觉得整个人像被撕开,全身绷紧。
“放轻松…”
他教她,声音柔且沉,像鬼魅。
连翘一个激灵,觉得这口气,这句子,好像在哪里听过,特别熟悉。
但剧烈的刺裂感很快就代替掉她的惊异,她只能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攀住他的肩。
冯厉行又被她打败了,她一疼就会咬唇,五年前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可是给他的感觉特别好,跟五年前一样好。
“你在法国那么多年,难道新闻上那些桃色绯闻都是假的?”
简直不可思议,这么紧实,根本不像是杂志上所描述的那具夜夜笙歌的身体。
连翘的酒像是还未醒,却笑着勾过他的脖子,问:“如果我说我这几年在法国,身边几乎没有男人…你信不信?”
“信!”
当然信,他恨不得要昭告天下,谢天谢地,谢他可以拥有这女人最完整的部分。
可连翘下一句话,几乎一下子将他坠入谷底。
“那我再问你,如果我说我在法国这些年……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冯厉行却不再回答,也不敢回答,只能去吻她,试图用不断加深的吻来抹掉她的伤痕,也遮蔽自己的眼睛。
可惜爱念难全,孽难灭,只是此时此地,他在她身体里,几分真,几分恨?
或许他自己也分不清,只能听见喉咙间的沉喘和她的呼吸,混着海浪声。
最后连翘几乎是将牙齿镶进他的肉里,有泪水从眼角淌下来,头顶的苍穹和月色,繁星全部碎在她潮湿的眼底。
终于停止,万物俱熄。
冯厉行额上渗着汗,却紧紧捏住她布满旧伤的手腕,指尖慢慢擦过凸起来的疤痕,再去吻她沾着泪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