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惊讶的看着柳老夫人,“奴婢去了大少爷那边,谁来照顾您呢?那些小丫头,手脚不稳,老奴不放心!”
“你呀,也该放放心了,屋子里的那几个丫头都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有什么不放心的!”柳老夫人笑着摇头,“非君的身份特殊,别人去,我不放心,而且你也看到了,非君的样貌,如果真放了丫头在她身边,遇到心术不正的,保不定出什么事情!”
刘嬷嬷笑着点头,想到老夫人屋子里几个丫头,大丫头宛如是最稳重的,所以每次大少爷去老夫人的屋子,都是宛如在旁边伺候,可是即便是这样,宛如那丫头就没有一次不是脸红通通的,“那老奴就去大少爷屋里伺候,如果老夫人有事就让宛如丫头过来说一声。”
柳老夫人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两人因为上了年纪,所以走得比较慢,此时,也就才刚刚走到后院的池塘边,柳老夫人不由得望向天空,因为刚刚过了十五,月亮虽然不圆,但是还是比较大一点,也亮一点,“其实,如果他们过世的时候,我就带着孩子们回老家,也许比现在要好很多,都是我的一己之私!”
刘嬷嬷知道老夫人想起了过世的老爷和夫人,怕她忧思过重,不由得赶紧说道,“老夫人不要想太多,我看大少爷很喜欢现在的状态,而且做的也很好,听说前段时间还考了考小少爷的功课,还对小少爷说,如果小少爷好好学习,就给托人去四方书院疏通疏通,到时候小少爷也可以去那里读书了!”
果然老夫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有点惊讶的看向刘嬷嬷,“非君说的?她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起过?”
“听大海那小子说了几句!不过大少爷是个做事稳妥的,怕是想等事情成了再说!”
“那倒是!在阳河老家那几年,我一直看着她,长的是漂亮点儿,可是做事犹豫没有主心骨,性格也内向懦弱,虽然聪明,可是心软,想着以后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才能不受欺负,”说道这里,柳老夫人的脸色忽然一转,声音中带着愉悦,“却没有想到,自从她父母过世,她竟然变了这么多,不仅挑起柳家的大梁,还能开始思考事情了!”
说完,似乎也不在乎刘嬷嬷听没听,“都说,士农工商,这个‘商’是最低层,不管你有多少金银,最是让人瞧不起,从她曾祖父那一辈有了点儿钱,便开始想着脱了商人的籍贯,可是没有能读书的料,到了她祖父这一辈,却又沉迷航船,她父亲呢,也不是个读书的料,”说道这里语气沉了沉,刘嬷嬷正担心她会伤心,却没有想到柳老夫人声音却又想起来,“这一辈,如果不是有了非君,即便是沅君再会读书,也跑不了继承家业的路,但是非君想的远,比我这个老婆子强!”
说着,脸上尽是欣慰的颜色,柳老夫人轻笑,却又忽然起了愧色,“终究柳家还是负了非君一人!”
刘嬷嬷这次却没有说话,这是事实,也是老夫人的心结,人上了年纪,每天总会不断的惦记着一件事,而柳老夫人惦记的就是这一件。
刘嬷嬷等了一会儿,不见柳老夫人再说话,便劝道,“老夫人,都说各人有各人的命,说不定大少爷以后有更好的路等着她呢!”
柳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一汪水,浑浊的眼眸毫无光彩。
刘嬷嬷扶着老夫人的手使了点力气,“老夫人,夜深了,露水大,湿气重,该休息了!”
柳老夫人却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如同入定了一般。
刘嬷嬷在心底叹口气,担忧的看着老夫人,继续道,“老夫人,大少爷这些天一定会更忙,如果您再身体抱恙,大少爷只怕照顾不暇!”
听到这,柳老夫人有了反应,看向刘嬷嬷,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是这样,她还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啊!”
刘嬷嬷赶紧扶着老夫人回了永寿居,丫头们已经困得摇头晃脑,见到老夫人回来,一个个赶紧打起精神伺候梳洗睡觉。
刘嬷嬷见老夫人闭上眼睛,才带着几个丫头出来,看了看几个人,大丫头宛如和宛玉,是跟着老夫人贴身伺候的,剩下的四个人,水心,水月,水莲,水云,都是二等,分别管着老夫人屋子里的衣饰、打扫、饭食、针线。
刘嬷嬷想了想,说道,“今天晚上水心和水月在外面守夜,宛如和宛玉你们跟我过来,水莲和水云去睡吧!”
几人听了吩咐,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