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踩着男人肩膀上位的贱|人!
季宸东眼睛都红了,他气得发疯,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瞬间就顿住了。
看着本来在挣扎的安景,也是陡然僵住,一双充满愤怒的大眼睛中,充斥着惊愕跟茫然,季宸东心底第一个反应便是后悔。
这句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他不能说。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他能怎么办?
他还用力的抵着她,安景则是双眼出神的望着某处,整个人都如被掏空了一般。
季宸东望着她那双空洞的双眼,忽然就有些害怕。
一个人愤怒毒怨不怕,怕的就是心死。如果一颗心都死掉了,那么就算是人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微微颤抖着唇瓣,季宸东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即便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可他的嘴像是被人施了咒语一般,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能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终是安景先开了口。只见她唇瓣轻启,声音很低很细,说了一句:“放手。”
季宸东心底骤然一痛,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给掏出来一般。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本能的泄了力气,松开钳制她手臂的双手。
安景双目没有焦距,慢慢往前迈了一步,然后转过身去,伸手打开房门,光着脚往客厅方向走。
季宸东看着安景说不出是僵直还是颓然的背影,忽然就涌上一个念头,如果就让她这样走了的话,他这辈子,兴许都会再也见不着她。
所以他下意识的迈步上前,嘴唇已经张开,想要叫她的名字,可安景像是背后张眼睛了一般,在他快要拉住她的时候,她猛地转过身,然后往后退去。
她身后便是客厅茶几,小腿撞在茶几边上,她踉跄着往一旁栽倒。
季宸东眼底露出担忧的神情,想要伸手去扶她,可安景却以为季宸东又要伤害她,所以她本能的抓起茶几果盘中的水果刀,将刀尖冲向了季宸东。
季宸东整个人愣在原地,动作还维持着一只手伸向她的样子。
安景栽倒在沙发上,上身穿着季宸东的衣服,两条长腿露在外面,拿着银色的刀子,满脸惊慌跟愤怒的看着他。
在这一刻,季宸东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只是……很伤心。
原来情人之间反目成仇,真的会到持刀相向的地步吗?
在他沉默不语之际,安景已经一寸寸的往沙发后面挪动,她盯着季宸东的脸,满眼防备的说道:“季宸东,你不要逼我。”
季宸东收回手,站在沙发边上,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景。
俊美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竟是看不出喜怒。
只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唇瓣开启,声音也是不冷不热,出声回道:“如果我逼你,你要杀了我吗?”
安景也从未想过,她跟季宸东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一句穷途末路,就是对他们今时今日的最好诠释。
她拿刀缩在沙发角落,冷眼看着季宸东,开口说道:“我孤家寡人一个,贱命一条,你没必要跟我过不去。”
季宸东面无表情的回道:“你是孤家寡人吗?你为了你妈,为了你妹,不是什么都豁的出去吗?”
安景一眨不眨的回视季宸东,她,是他看不懂的。只是数秒之后,她忽然刀尖一转,将锋利的一面对准自己的喉咙。
季宸东见状,终是破了功,脸色陡然一变。
他恶狠狠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安景,你想干什么?!”
安景那么爱哭的一个人,今天却意外的一滴眼泪都没有,刀尖距离喉咙不到五公分,她看着季宸东,一字一句的回道:“季宸东,你不用拿我家人威胁我,我承认,我是杀不了你,但是我发誓,如果你再敢逼我,我一定死在你面前。”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手背上淡紫色的血管乍现,可见她握刀握的有多紧。
季宸东眉头簇起,不可置信的说道:“安景,你拿死威胁我?”
安景喉咙一动,出声回道:“我从没想过要威胁你,命也是我自己的,如果你不逼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有往来,是你咄咄逼人在先!”
别说季宸东想不到,就是安景自己也始料未及,从前日子过得那样辛苦,就连唐邵元都没有把她逼到绝路,逼到想要去死的地步,但偏偏是季宸东,这个让她曾经自不量力幻想要嫁给他的男人,如今却把她逼到以命相搏的地步。
哈,说起来还真是可笑。
季宸东知道安景的性格,她平日里不爱说话,唯唯诺诺,但如果把她给逼急了,她也是个冲动的人。
他是断不敢拿她的性命去赌的。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季宸东暗自舒了口气,他出声道:“算了,本想找个乐子,没想到你还是个贞洁烈妇。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罢,季宸东不待安景回些什么,他转身扭头往主卧方向走去。
安景是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主卧门后,她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水果刀。
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安景刚才把刀尖反转,是有一时冲动,但也不是没有恐吓的成分。
跟顾锡骆一起待得久了,她潜移默化学到了他身上的很多东西,有人说这是狡黠,但更多人说这是智慧。
如果她不这么连说带吓,怕是季宸东今天不会轻易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