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月啸微一沉吟,反首瞟了一眼萧依寂,略略担心问道。看本书请到这一刹那,一丝颓然攒在他的心头,爬上眉梢。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有这样一天,连想要阻挡一剑攻势,都要以命相搏。看着萧依寂肩头那溃烂森白的伤口,从来未有地从心中升起一阵不忍。
“不碍事……追上他,不知道芮羽被他藏去哪里了!”萧依寂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了,甚至微微颤抖,嘴角渗着的一丝鲜血更加殷红。他强行运转体内战气,护住心脉,但方才那假芮羽的一剑,已经引动他体内的伤势,砭肤伐骨,其痛甚烈。
萧依寂话音未落,便见月啸轻轻颔首,冷冷盯视那道清秀白影,淡然星眸难得出现一丝波动。随即,轻提真气,脚尖微旋,一线妖红,纵身而出,挟着衣袂飒飒,宛若惊鸿。见他双手一展,直朝假芮羽奔逃方向追去,身形掠地疾驰,奔逸绝尘。
“嗯?”萧依寂星眸微微一动,心头立时泛起无尽诧疑,窗外一片肃然,了无人声,月华投影下,月啸那一道迅若闪电的妖红身形,惊艳绝伦,脚下云步疾送之间,真气浩渺游动,显已是将轻功提至顶端。然而,令他感到背后丝丝寒意陡然的却是,月啸今时今日的轻功造诣,竟是无法追上那假芮羽,甚至,在以微弱的距离拉大。
“芮羽!”他剑眉轻蹙,声音压得奇低,几乎是从哽嗓内挤出的两个字,望着假芮羽奔逃的南麓方向,星眸湛湛泛辉,陡然一点点冷了下去。对于芮羽,他仍旧停留在那个桀骜不驯的弱冠少年上,洁中冠玉,剑眉斜飞,稚气未脱却是说不尽的潇洒……
他正心中微忖之际,眼前寒光一闪,乍起夜枭振翅尖嗥,听起来尤为凄厉,萧依寂不觉心头一惊,暗呼不好。眺目极望,南面山麓幻起道道银光匹练,似是极为遥远,又似就在城外那一片桃林之中。道道匹练,愈演愈疾,连成一片,已掩过灿然月华。一丝不安立时攒在他的脑海,他自知月啸有伤在身,此刻哪里还顾得许多,右肩微微一引,落痕嗡然一声低啸,盈然握在手上,紧接着猛提腹内真心,纵剑直射而出。
纵是他已将轻功提升至最高境界,仍是显得十分笨拙,拖着满身伤痕的身形,才一落到地面,萧依寂便觉自脚下传来一股刺痛,加之他伤势尤重,一口浊气上撞,口中咸腥的味道更是令他眉头一皱,强行再次默运战气护体,将那一口鲜血忍了下去。旋即,脚下云步一旋,勉强跌跌撞撞朝主街城门驰去。
飞驰中,遥望倚立在潇城南面的南麓,浓郁暗沉的飘紫峰,在群峰中夹峙并立,藉着灿然如水月华,参天古木犹如碧海银波,浩顷无边,疾劲夜风吹拂下,古柏畸松,如泣如诉,呜咽蝉鸣,灌入耳中,令人顿时心中一畅,豁然开朗。
萧依寂此刻丝毫没有任何闲情去看顾远山之间隐藏着的仙宅灵窟,仅仅是反首看了一眼沙星点缀的夜空,便又再次提升轻功,御气飞奔。如若平常,锁云楼到潇城南门的距离,他早已到达,而现在,他只能苦笑,仅是略微一动真气,他的后背便被汗水浸透,夜风一抚,蚀骨寒冷,这无疑不是虚弱的表现,几次踉跄想要跌倒,都被他强行撑了过来。
直到达潇城南门,萧依寂才长舒了一口气,身形却是毫不迟疑,依然踉跄飞驰,直奔城外树林。林中幻起的剑光仍是极为凌厉,甚至愈是接近树林,萧依寂越是能够感到无尽的杀意,死亡的气息蔓延开来,更是让他心中急切万分,随即脚下步子倏地一变,全力欺进。那假芮羽的武功绝非一般江湖中人,仅凭刚刚在锁云楼中,他能够在一刹那就逃离月啸剑下,朝自己攻来,他便知道这等人不可轻视,心念之间,俊面上焦急神情立现。
“铮……”
嗡然一声龙吟低啸,与此同时一道冷芒如飞射来,挟着冷厉森寒,直奔萧依寂的右肩。
萧依寂星眸微颤之际,冷芒贴着脖颈扫过,寒意沁人,甚至带下一撮乱发。萧依寂霍然一惊,急忙刹住身势,定睛一看,立时心头泛起一阵恶寒。那道冷芒直直钉在不远处一颗参天古柏的树干之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吱呀之声不绝,古柏应声倒下,直激荡得尘土飞扬,滚滚蒙尘呛得萧依寂不断咳了起来,胸内抽痛又重了一分。
待灰尘落定,萧依寂游目打量,那古柏断处齐整,可见方才一剑力道奇大,设非他早有提防,这一剑足以将自己剖腹开膛,念及如此,心中隐隐腾起一丝侥幸,而后目光一旋,停在那柄寒光闪射的长剑之上。剑刃泛着雪线绒光,月华掩映下,格外刺眼,最令萧依寂感到心头一滞的,却是那把长剑如此势深力猛的射来,不但丝毫未损,竟是凛凛泛起一抹凶光,暴戾涌动的杀气,好似嘲笑萧依寂一般。
凝目细看之下,心头疑惑不由加深了一分。那柄长剑极细,三尺余盈,光飞洒,剑槽之内血迹斑斑,泛黑血污几乎将剑槽扑满,与剑刃上那一道雪线对比之下,显得尤为怵目。萧依寂臂上一伸,探手将长剑拾起,掂在手中,剑尖微微颤动,剑柄由檀木雕花而成,上手极为轻盈,剑首一抚上去,冰润寒凉,不用多想便知是凝脂玉首,剑首之上数以万计的莹莹绿点,闪烁毫光,似是飞洒一层薄霜。
“嗯?”萧依寂不由脱口一声轻嗯,手上骈指轻阖剑身,立时发出一声清脆龙吟,藉着皎月映射,剑光闪闪生辉,剑身之上细纹密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