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倒是!”司徒水儿低眉沉思良久,嘟着樱唇,凤目一睇月啸,幽怨已极:“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你一定知道树林中的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她娇呼未绝,便见萧依寂俊面一沉,神色黯然,眉目之间悄悄爬上一丝愠色。知道他定是对她的话有几分不满,心念随即一动,话锋一转,娇声道:“你,真的是萧依寂?”
“后悔救我了?”萧依寂星眸一闪,冷冷反问,俊面深沉,神色冷傲已极。夜风寒凉疾劲,吹动他的乱发,飘飘飞扬。鼻似玉垂峰,皓如星辰的眸子,如刀一般锋利,嘴角洒出那一抹冷笑,更显出坚毅的嘴唇。
“没有!”司徒水儿微微一怔,望着他眼中的寒意,不由打了一个颤栗,凤目惶然:“我只是觉得,萧依寂不该如此的不冷静,若是你死了,谁去替他报仇?”
“报仇?”萧依寂星眸微掣,眸光狠戾决然,置于澄澈夜空,良久才恨声说道:“无涯涧?不管你是扶桑名门也好,还是和羊皮卷有关也好,这笔账我记下了!”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话,带着难掩的血腥味道,杀意涌起尽现,裹在萧依寂周身上下,蓦地爆发出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落痕剑嗡嗡轻吟,眸中神色便又冷了一分。在他的心中,已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能够不顾羊皮卷的下落,为洛吟霜杀了司马千变,便也能为了报芮羽的仇,而灭杀无涯涧一门。
“不对!”司徒水儿娇靥凝霜,逐渐变得神色迷惑,而不禁蹙起两道黛眉,伏影远山又重了一分,凤目细细打量芮羽的尸体,樱唇微微颤抖。纵是她自小习医,自毒王那里见过不少恐怖骇人的死法,却仍是不及面前这具面相清秀,遍体创伤的尸体带给她震撼要大。
“这剑伤不是无涯涧的功夫!虽然无涯涧以扶桑剑法最为厉害,但无涯涧的内力极为阴柔诡异,而这一剑,干脆利落,创面极窄,显然是大力封喉的结果!”她说着,纤纤玉手遥手指了指芮羽勃颈上的伤,沉凝说道。
此刻,她怀中取出的一方秀帕已是将芮羽脖颈上的血清理干净,那一道极细伤口暴露在惨白月华之下,赫然惊心。皮肉外翻肿胀,血液浸泡下,微微发白,但无可置疑的是这司徒水儿洞察力果真是二人所不及,仅是凭芮羽身上一道伤痕,便能将凶手的门派路数摸得一清二楚,这怎能不让萧依寂微感诧异,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水儿凤目一瞟朱唇微张,怔在一处的二人,也不管二人作何反应,伸手朝尸体的脖颈一探,指力压入,凝息之中,直觉浩荡内力冲入尸体内,便没了踪影。
“啊?”她不由脱口一声惊呼,凤目立时惊诧已极,沉吟深思片刻,黛眉一剔:“他的尸体还没有全冷,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她说到此处明眸可见的一滞,黯然神伤,凤目微微泛红,涌起点点泪水。能够在两个时辰之内,就将一个人虐杀成如此样子,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心中悲然一伤,染泪欲泣。她怕萧依寂两人听出不对,继而故作自若地说了下去:“你们看,这一剑从下手力道和拿捏的准确,边能够证明,这是下手的最后一剑,恐怕……在这一剑之前,这个人还是清醒的……”娇声微微颤抖,几乎哽咽得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