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扪心自问,她真的贪得无厌吗?
的确,她曾经妄想得到他的全部,可是被无情的现实摧残之后,她早就不再有这样的幻想。现在的她要的,不过是一点点残羹冷炙。可是,他连这都给不起。
在漫长的等待中,刘姝对柳原刚刚树立起来的信心正在逐渐地流失。
十二点,柳原终于来了。他惯例在楼下发信息:“门禁密码多少?”
刘姝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在门口敲门,刘姝起身给他开门。他满身酒气,步履踉跄地进来了。此时的刘姝脸色已经极度不悦了,她说:“给你钥匙为什么不用?”
柳原满不在乎地说:“丢了。”
刘姝横眉冷竖:“你来了不下五次了,为什么每次都要问我门禁密码?”
柳原说:“因为我每次都记不住啊。”
刘姝说:“123456,这几个数字记起来有多难?还有,你实在记不住,还可以把我给你的信息保存起来啊!”
柳原说:“你不是在家吗,我还要记什么密码,带什么钥匙?”
刘姝说:“大半夜地敲门不影响别人吗?你不要睡觉别人还要睡觉!”
柳原不理她,径直往屋里走去,他大声朝床上说:“安琪,安琪,爸爸来了,安琪,快起床啊。”
刘姝赶紧捂住他的嘴:“在隔壁!你疯啦,这么晚吵醒孩子干嘛?”
柳原说:“哦,你把她弄隔壁去了?我知道了,你想跟我二人世界!”
他不怀好意地摸了摸刘姝的屁股:“懂了,我现在就去洗澡。 ”
说完,他屁颠屁颠地去了,在浴室里弄出好大动静。
刘姝叹口气,躺在床上等他。一边等一边想:她为什么总是拿他没办法?他为什么总是对她无所谓?难道真的如李玫所说,他吃定了她离不开她,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柳原洗好了澡,光着身子爬上了床:“老婆,来,亲热一下。”说罢,也不管刘姝反应如何,径直脱了她的衣裤。刘姝心里想要拒绝,无奈身体不配合,只得随了他去,半推半就地共赴巫山云雨。
一番折腾后,柳原心满意足地捏着刘姝说:“恩,不错,老婆的床上功夫就是厉害,这么多女人里面,我最疼的就是你了。”
刘姝说:“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回来找我的?”
柳原说:“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刘姝说:“柳原,你能不能对我说句正经话?你到底为了什么回来找我?”
柳原说:“不都说了吗,因为你床上功夫好啊。”
刘姝把脸一板,柳原识趣地说:“当然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最重要的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还是我老婆啊。只要没有离婚,我都还是会回来找我。”
刘姝说:“柳原,你对我们的从前,没有什么想说的?”
柳原说:“我想说的就是,虽然你脾气坏,又懒惰,但是我不嫌弃你,我会不计前嫌,只要你改过自新。”
刘姝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你自己呢?”
柳原说:“我自己?我觉得挺好啊,我大肚能容,又疼老婆,床上功夫又好。”
说罢,他得意地躺平了,满意地对自己笑了笑。
刘姝说:“柳原,我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柳原说:“好吧,你谈吧,不过,我这会儿困了,想睡觉了,很有可能你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到时候你可别生气。”
说着,他随手捏了捏刘姝的脸,然后优哉游哉地躺下了,说:“说吧,最近有什么事要向我汇报?”
刘姝忽然无语了,柳原的态度让她无法继续这个严肃的话题。
柳原说:“最近工作好吗?”
刘姝说:“有点忙,不过还好。”
柳原说:“身体好吗?”
刘姝说:“还行。”
柳原说:“哦,那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刘姝愣了愣,说:“没有了。”
柳原说:“我也没有了,睡觉吧,困死了。”说罢,他搂着刘姝,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不到一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刘姝呆呆地听着他的呼噜声越来越响,而他身上的酒味也随着呼吸四处散发,有点熏人。她心中一股怒气汹涌澎湃,很想把他推醒,问问他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为什么无端消失又突然出现,为什么对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视若无睹,还有,他春节有怎样的安排?对他们的未来又有什么打算?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就算把他推醒又怎样?他始终不会认真地听她讲话,到最后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刘姝,睡吧。她自己安慰自己。
觉得手臂有点麻,她想换个姿势,却又不想吵醒他,于是忍着酒味和呼噜声,闭上了双眼。
这一晚,注定又是徒劳又无眠的一晚,她等了他五个小时,讲了不到十句话,还要忍受一晚上的味道和噪音,实在是不划算。可是感情的事情是无法用划算来衡量的,即便他对她如此满不在乎,可至少此刻,她还是希望有他在身边。所以,她只得忍受,宁愿卑微。
可是,心中的压抑不吐不快。她想:幸亏明天后妈联盟开课,到时候可以和大家倾诉倾诉。她原本很不满2012年的最后一节课竟然安排在了大年三十那天,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个安排很好,非常好。
第二天下午两点,刘姝比预定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出现在了沙龙,她和人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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