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里走出,脸色如常的陈为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路过之人态度上的变化。
初来青山县的时候,听从家人的吩咐低调从事,没有太过张扬的动作。
习惯中央部委那种按部就班的工作环境,乍一来到青山县这种经济欠发达的山区农业县,陈为国感到不适应的地方太多。
别的不说,仅仅是那完全有别于北方语系的地方方言,就足以让他头疼不已。
交流的不便就足以让陈为国在青山县这个人口只有三十多万的地方举步维艰。
更不用说,渐渐了解青山县情况后,本土派系官员因为稀土矿等等经济利益纠葛在一起的盘根错节。
陈为国就愈发的感觉工作开展的难度之大远超想象。
蛰伏了一年时间,陈为国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渐渐被人架空的被动局面,开始在一些事情逐渐发声。
不管最终的效果如何,陈为国还是能够感受到这种变动带给他的好处。
哪怕那些向他靠拢之人基本都是一些被边缘化的小角色,陈为国还是有种享受胜利果实的欣喜之意。
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还没有过上两天,对方的反击就如此的犀利,甚至直接冲到他的家里将家族最是看重的小弟给抓走。
这种完全无视陈为国本人的做法,引起了他极大的愤怒。
短短半天时间,陈为国压根就顾不上平日里的顾忌,连续的打给县委书记冯刚强三次电话要人。
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电话那边冯刚强努力压抑的怒火,陈为国心里忽然有了明悟。
还是自家小弟说的对,这个看似在青山县一手遮天的一把手,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以前太过顾虑冯刚强在青山县的势力,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
不说大家在行政级别上都是一样的正处级,而且在江南这样一个陈系大本营的地方,就是将这里搞的再是天怒人怨,也会有人帮着擦屁股收拾残局。
在这种完全就是立于不败的绝佳战局中,竟然还能被这其实不堪一击的对手给吓的不敢动弹。
想通这一切的陈为国简直就是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好笑。
或许正是将心中纠结已久的东西完全的捋顺,始终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陈为国身上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翻天覆地大变化。
以前他无论如何的努力让自己威严起来,年龄上的劣势还是显得效果不大。
难得的和冯刚强掰腕子,甚至当场摔了对方的电话。
这种内心勃然而发的一种强大气场反应他的身上,一股浩大蓬勃的威严肃杀之气顿时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强大气势。
行走在县政府的大院里,陈为国清楚的感受到路过之人态度上的迥异。
突破心底瓶颈的他终于明白,自己未来的官场之路究竟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走法。
回到县政府家属院,陈为国老远就看见自家小弟在院里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下象棋。
挥手让司机离去,陈为国信步来到棋局面前,默默观棋。
陈大仙人一贯的张狂不已模样,即使看见便宜大哥在旁,他也是毫不客气的吹嘘不已:“老张头,你这水平不行,我都让你一马一車,再让的话这棋还能下吗?”
头发花白的老张头一身的中山装,看上去就是那种有些年头的老干部形象,明显看不惯陈大仙人这种得意张狂的模样,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这棋艺明显胜我不止一筹,你就让我老头子悔几步棋又如何?”
“切,老张头,你就装吧!”
陈大仙人一点儿也不给面子的鄙视道:“我敢说,就你这水准偌大的青山县也未必有几个人能超过你,你还在我这里哭穷了!”
老张头嘿嘿的笑道:“那也要看在谁面前啊,难得遇到你这样的高手,我自然要拿出全部的实力了……”
“得得得,你这所谓全部的实力就是要我不断的让棋啊?”
陈大仙人轻轻的哼道:“太祖他老人家说的好,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本大仙人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你老张头看上去也是太祖那个时代过来的,你这觉悟都去哪里了!”
年纪差不多七十多岁的老张头重重的将手中硕大的棋子放在棋盘上,貌似无意的瞥了眼旁边站立的年轻县长,闷声的哼道:“你小子啰嗦的了一下午,也就这句话有点儿水平!”
“咳咳,张老怎么不接着下了?”陈为国自然认得出面前这个在青山县资历很深的老县长,客气的笑道。
张老县长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面前年轻县长,淡淡说道:“遇到高人了,不下了!”
陈大仙人笑嘻嘻的抽着香烟道:“老张头你也不要灰心,就你这水准,在青山县里随便的欺负人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陈为国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这个小老弟还真是一副得理不饶人。
张老县长起身收拾着棋盘,有意无意的说道:“人生如棋,一味的想要和棋,那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
陈为国心里一怔,旋即明白,对方这是在暗中提点自己。
没有给陈为国说话的机会,张老县长提着马扎慢悠悠的远去。
“为先,怎么跟张老凑到一起了?”陈为国好奇的问道。
陈大仙人耸耸肩,嘿嘿的笑道:“我又没有你家里的钥匙,刚准备去你办公室找你,这个老张头就非要拉着我下棋……”
“他主动找的你?”陈为国还真是惊讶不已。
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