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短信的内容,思维有些转不过弯儿。
李建强?油漆工?这应该是个巧合吧!可职业为什么――
“你有事情吗?”黄玲玲看着我盯着手机发愣,主动开口说道:“有事情的话你就先去忙吧,我不要紧的!”
听到她在说话,我这才抬起头,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皮,看着这个和我隔了一层玻璃的女人。
“呵呵!没什么,我们继续吧!”我不动声色地合上手机,眼神飘向了刚才被我撕得粉碎的纸条。
想起她刚才的选择,我的心里一动,用一种慢慢地轻轻地语气,问她道:“你能告诉我,刚才你的选择为什么是b吗?”
她的脸陡然又变得冷漠起来,微皱着眉,紧闭着嘴,下巴微微往脖子里缩着,眼神也开始向斜下方看着,双手也抱成一团放在胸前。
这个肢体语言,表明她的内心在拒绝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有些自讨没趣,张了张嘴,心里是打算想问她一个问题,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另外的一个问题:“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见他?”黄玲玲的语气有些生硬:“我十年都没有见他了!以后也不会见他!”
“哦。”我随声答应着,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那个想问又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作为治疗黄玲玲的医生,我理应全面了解她现在的所有情况,包括她目前所能接触到的,可能会影响到她的情绪的所有人和事。刚才陆明短信里提到的“李建强”,我已经百分之一百地肯定,就是那个黄玲玲选择最想忘记的往事的当事人。
我到底要不要提他呢?正在左右为难之时,“砰砰砰”的敲门声传了过来,不等我有所反应,门“吱”的一声就开了。
“林少,出来一下吧!”陆明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我听见门响时,就转头看去,却正好看见陆明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很是滑稽。
我叹了一口气,朝黄玲玲点了一下头,打了声招呼,便起身来到门外,轻轻地把门带上。
先看看情况再决定吧!
“那个人在哪儿,让我见见!”不等陆明说话,我就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陆明打了个响指,用右手的食指朝自己的方向勾了勾,转身走掉了。我笑骂了他一句,急忙跟着他,迈开两步,追上他,然后和他肩并肩地走着。
在看守所的休息室,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留着寸头,硬硬的一根根竖在脑袋上。他的头很大,耳朵稍微向前扑着,浓眉大眼,戴着一副银白色镜框的眼睛,厚厚的嘴唇,留着淡淡的胡茬。上身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高领休闲装,下身穿着一条深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的是是一双黑白相间的斜纹运动鞋。
“你叫李建强?”我走过去,直接问他道。
“哦,领导你好!”听见有人问他,他急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就准备递给我。我没有接烟,而是认真地看着他。
他微微驼着背,脸上一副谦卑的表情,口音里有着浓厚的乡土气息。
也许是看到我对他的敬烟没有反应的原因吧,又或者是因为他发觉我在盯着他,他的脸上瞬时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
抛去从黄玲玲那里先入为主的印象不说,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还不是那么差劲儿。按他的打扮、口音和刚才的种种举动来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地地道道的,略带木讷的农民。
这就是黄玲玲当年的初恋?难道真的是巧合,这个李建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吗?
我不再打量他,直接摆了摆手,道:“我不抽烟,谢谢你了。”
听到我的话,他的表情慢慢好了一些,讪讪地笑着,把烟又放回烟盒,揣在衣兜里,又在衣服的外套上拍了几下,然后又弓着身子,两手紧紧握在一起,又松开。
“你叫李建强?”我再次发问。
“是。”
“你有什么事儿?”我明知故问。
“领导,让我去看看玲玲吧!求你了!”他的脸上挂满了哀求,直接开口对我说道。
说实话,看到这样一个黄玲玲口中的“李建强”,我很是意外。
“求你了,领导!”他又央求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刚才黄玲玲的话,心里有些犹豫。
刚才见他之前,我问过黄玲玲,得知他们二人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算了算时间,大概就是那件事情发生过后吧。而我心里的犹豫,正是因为“十年”这个时间段。
一般来说,人对于自己的经历,其悲惨事情的记忆往往比欢喜事情的记忆更为深刻,而这个记忆,会有一个变化的周期。先是无限的怨恨,再是偶尔的回忆片段,最后到尘封看淡。
这个变化周期的长短,是和他本人的阅历有关的。只不过是有些人看开的早,有些人看开的晚罢了。
我不知道黄玲玲的心路历程,也就无法判断她现在的头脑里,对有关李建强的事情会是怎样的承受力,但就我刚才的测试题的结果来看,情况很不容乐观。
看着李建强在那里苦苦地哀求,我有些头疼。毕竟,黄玲玲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我可不希望因为李建强的出现再添什么意外之变。
思考良久,我决定还是先不让他们见面,等我过后抽空去和李建强了解一些情况再说。
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李建强,他也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