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叹息一声,默默地摇了摇头。
“虽然很对不起他,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我真的好想告诉他,我有多爱他!可我不敢!”
“两个月后,我再也看不见他了。我以为他已经死心,就准备去他工作的地方,暗中再看他一眼,然后真正地结束这段感情。”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伸出右手捂住了嘴,任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停了一会儿,她开口道:“听他的同事说,就在我报警的那天,他留下一封信,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去他曾经住过的地方,看到的全部都是我们在一起的东西。我们一起吃饭的发票,一起购物的单据,一起看电影的票据存根,还有一起吃糖葫芦的竹签,等等。他都细心地贴上了字条,某月某日,在某地,等等。”
“小伟就这样走了。”她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落寞:“知道吗?一定是我伤透了他的心,他才不辞而别的!他是个孤儿,一个人在外地流浪,一定很孤单的。我真后悔,不该那样对他。”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继续安静地看着她。
“我不敢再奢求什么爱情,只是把自己的心紧紧地封闭起来,拼命地工作,希望借助身体的疲惫来麻醉自己。”
她的话很有条理性,带有几分悲情的气息。我想,这和她的经历是密切相关的吧!
“我先后找了好几份工作,但都没有干多久。”她说道:“最后的一份儿工作,是在一家大酒店作服务员。”
“也许,我就是从这时开始堕落的吧!”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我顺着她的话问道。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道:“由于我保养得好,自身条件也不差,总是能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
“那些来酒店里的男人,他们跟猫见了腥一样死死盯着我不放。”她皱着眉,似乎在回忆着当初的情形:“刚开始,我还有些羞涩,有些害怕,但慢慢就有点儿习惯了,甚至还有些得意。”
她挺了挺胸,继续说道:“那些男人的目光,无论是何居心,但都有意无意地证明了我存在的价值。”
虽然是穿着质地廉价的囚服,但她却仍然能露出傲人的双峰曲线,让我一阵心跳。
“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女人。这也许是一种悲哀吧!”她又叹着气,说道。
我定了定神儿,问她:“你是指——”
“xìng_sāo_rǎo!”她回答道。
“有一次,我应一个客人的要求,去他的房间收拾物品。那个家伙正躺在床上,看到我进去之后,一把掀开了被子。他居然什么都没有穿,就那样光着身子!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就转身跑了出去。”
她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好笑,似乎是疑惑。
“呵呵!我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会如此大惊小怪。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她看了我一眼,说道:“男人嘛!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我有些无语。
从她的眼神里和语气中,我明显地体会到一种曾经沧海、看破红尘的感觉。
她又笑了一下,道:“我去和经理投诉。经理显得很平静,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呢?然后把我训了一顿。”
“我真是哭笑不得。”她的神态开始悠闲起来:“也许真的是近墨者黑吧!在那种场所耳熏目染下,我开始见怪不怪。逐渐,我也放开了,有时心情好,也会和客人打情骂俏几句。”
“几乎,我接待过的每个男客人,都夸我长得漂亮。慢慢地,我变得虚荣起来,开始刻意地打扮自己。每次看到客人为我神魂颠倒,我就会有一种满足感。”
她的语气又低了下来:“但是,每个月一千多的工资却无法承受我物质上的欲求。”
“有一次,我向一个关系不错的服务员抱怨,她便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一个方法,就是去做小姐。”
“我呆住了。其实,在酒店工作这么久,我早就知道一些服务员在兼职当小姐,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做这些。”
“我拒绝了她。但是,我的虚荣心越来越厉害,物质上的欲(望)刺激的我没有办法了。”她摇着头,说道:“我很矛盾。”
我看得出,她确实有过一番心理的挣扎。但从她现在的情形来看,我知道,她最终还是败给了内心的欲(望)。
人的欲(望),到底是有多可怕?
我突然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触,胸中有些气闷,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看了她一眼,叹着气。
也许是她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话,有些口渴和疲惫吧,她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凑到了嘴边喝了一口,然后用右手食指不断地来回拨拉着杯子的把柄。
我趁机给录音笔换上一块充满电的电池。
她一边玩弄着杯子,一边看着我的动作,直到我和她点点头,她才笑了一下,偏着脑袋左右晃了几下,才继续开口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见到那个姓张的,也许我就不会那么冲动!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她的神情中带着回忆,略显痛苦。
姓张的?
我有些糊涂,随即转过弯儿来。是他的继父。
“有次闲聊,我听一个姐妹说,有一个姓张的人,出手大方,经常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