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儿,还是没有理出个头绪,心中反而更加堵得慌。于是,我便翻身下了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栏杆处,我往一楼的大厅望去。
这时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整个大厅里,约坐满了七成的位子。尽管这样,大厅的灯光还是很亮,人们之间也似乎是在小声地聊天,喝酒,丝毫没有酒吧所应该有的杂吵声。
如果不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我会以为他们一定是在图书馆里互相探讨学术问题。
我想,也许这是时机未到,他们这些人现在还都在带着面具,所以才露出这种伪善的笑容和彬彬有礼的举动。等酒精的麻痹作用于他们的神经时,他们才会撕开伪装,暴露出最原始的一面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我心里突然有了一股悲哀的感觉。这种悲哀,不是为自己渺茫的前途,也不是为大厅里那些道貌岸然的客人,而是为了人性。
我一直都知道一句真理,叫做“人不要和人性作斗争”。
从学习催眠术时开始,我熟读了有关人类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和知识,也知道所谓的人性,其原始状态是多么地恶俗,但是,我却始终带着“教化”的心态去面对人性。
在我看来,人性是可以改变的。
随着我开始利用催眠术对病人进行催眠的实践,我开始从更深层次的方面去了解人性。人,都是带着面具的生物,那些深藏在每个人潜意识之下的人性,也开始慢慢地暴露出丑恶的一面。
没错,人性是可以改变的,但改变的方向,却是一路向下。
……
我突然想什么都不要再管,好好地大醉一场。
人生真无趣。
或许,这就是一个熟知心理学的人的悲哀吧。好像一个建筑师,他眼中的世界,并不是美轮美奂的各种高楼大厦,而只是隐藏在这些建筑内的结构、钢筋、框架等等。
我一边感叹着,一边用目光在大厅里的每一个人的身上依次扫视着。看着这些衣着光鲜的人们,我实在不忍心去想象他们一会儿的疯狂模样。
我的目光在转了大半个大厅后,开始微微地有些酸疼,于是,我便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料,目光惯性地往下一个人身上瞥去时,却发现是刘吉福。
我犹豫了一下,转身朝楼梯走去,下到大厅,走到刘吉福所在的位置,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林先生,你来了。”刘吉福站了起来,冲我笑道。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喝酒,你陪我一起吧!”
“没问题,林先生!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刘吉福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冲吧台位置喊道:“服务员,给我拿几瓶最好的酒过来!”
喊完这句话,刘吉福又带着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对我说道:“林先生,忘了告诉你了。这个酒吧,其实就是我个人出资盘下来的。当然,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送给你的!”
我知道他的道歉,是因为之前给我安排假资料时,说我是酒吧的老板。由于我根本就没有被催眠,所以,我这个所谓的“老板”当然也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但他现在这样告诉我,据我推测,可能有两个目的。一来,是想为他之前的事情道歉,二来,是为了讨好我。
我有些好笑,摆了摆手,说了一句“不用了”,突然心里一动,又开口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请讲!”刘吉福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问我。
他现在的姿态,已经十足是一个合格的手下,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和敬意。虽然我并不打算和他有什么牵扯,但他的态度让我还是很满意的。
不得不说,催眠师就是有这个好处,亲和力极强。
我不想去猜猜刘吉福这时的姿态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所以,也就任由他一个人自由地表演,而我却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的问题很不客气。
“如果我真的被催眠,接受了你给我的那份假资料,你会怎么做?明天,是不是真的有事情要我去做?另外,事情完毕后,你是不是就该‘处理’我了,好让我永远消失?”
连续三个反问,让我们之间的气氛一瞬间又变得紧张起来。
刘吉福抿着嘴,先是挥了挥手,打发走刚刚走过来的酒吧服务员,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盯着我,说道:“是的!林先生!”
“哦?”我把椅子往后挪动了一些,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然后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刘吉福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坦诚。
“林先生,说句实话,我根本不相信你会被催眠。那份假资料里的郑虎、郑豹等等,其实就是一个提醒。因为‘郑虎’这个名字,别人不会在意,你却不一样。”
“呵呵!不要避重就轻。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笑了一下。
刘吉福又沉默了一下,叹气道:“哎!林先生,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林先生你真的被催眠,那么,你就不是个合格的候选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你!”
“这倒是实话。”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发牢骚道:“你可真够坦白的!”
刘吉福见我的样子,知道我并没有生气,也换上了一副笑容:“林先生,我如果说,从一开始就对你有绝对的信息,不知道你是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