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主席台方向传来了一声明显是装出来的咳嗽声。
我们一同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主席台中间的小胡子满脸的尴尬。看到我们看向他,他才咧着嘴道:“各位,请稍后在叙旧!现在先办正事吧。好吗?”
最后的“好吗”两个字,他是看着赵书忠说的。
又是个拍马屁的高手!我暗中嘲讽了他一句,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同时在我的心里,也对这些所谓的“委员”的印象打上了麻叉。
赵书忠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急忙点头,随意找了个椅子便坐在一旁。
靠!装呀,接着装!也不知道是谁在进来就忙着和主席台上的人套近乎!还真是会找台阶下呀!脸皮比城墙厚多了!我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嘴里那些奉承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便径直回到我最初的地方,等着主席台上的部署。
小胡子见我们这么配合,也显得很高兴,直起了身子,把自己面前的材料翻弄的哗哗响。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话语管用而高兴,还是由于赵书忠卖他的面子,让他有了很大的成就感。我想,大多是后者吧!
“嗯,林月梧。”小胡子想了一阵,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你说,你有一封信要念给我们,是吗?”
我点了点头,先是看了一眼赵书忠,然后拿出档案袋,取出了信。
“可以吗?”我象征地问了一句。
“你念吧!”小胡子点了点头,神情很是兴奋地说道:“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我暗中又摇了摇头。
他的话只让我觉得一阵反胃。这是什么委员?“我”就能做主了?摆脱!主席团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看来,他之所以兴奋的原因,看来是已经被赵书忠那个配合的举动给搞得神志不清了。
我强忍住心头的厌恶,展开信纸,大声念道:“林先生你好,我是晓翠。我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写这封信,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念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又响起了她去看守所探望黄玲玲和我碰面时说的“大姐是个好人”这句话,心里莫名地有些伤感,随即双眼不由自主地恨恨瞪了赵永新一眼,才强忍住收回目光,继续念信。
(详见2005年5月15日日记最后处。晓翠是个单纯的姑娘。我曾经试图向陆明了解一些她的具体情况,但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却什么都查不到。也是,像她这样出来做小姐的,应该都不会用真名,当然也就无从查起。
无论世人如何看她,在我眼里,她都是个好女孩。
可惜,她留给大众的印象,却只是《广州日报》某版某条里惨遭杀害的“失足女”,仅成为一条供人们在茶余饭后闲聊的花边新闻,很快就被遗忘在时光的缝隙里。
我为她不值,却又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还有许许多多像她一样的人,虽然微不足道的存在着,却总能影响着某些人的感观。比如我。)
“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按照你给我的名片打过电话,打过好几次,可是都没有人接,他们又逼我逼得很紧。不得已,我只能写信给你。希望你能尽早收到这封信,不要让他们给陷害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这封信,但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呼吸也慢慢地急促起来,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开始乱颤,以至于我的语调中也带着些微的抖音。
“事情要从22号说起。”我咽了一口唾沫,又舔了舔嘴唇,继续念道:“那天下午,一个高瘦的男人找到我,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林月梧的人,还问我是不是曾经被催眠。我不知道他是谁,就没有回答他。”
“当时这个男人走掉了。我以为没有事情,谁知道他第二天又来找我,先是给了我一张十万的支票,让我按照他的做,然后还威胁我,说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要我好看。我看他不是好人,便假装答应了下来。”
我放下信纸,指着田鹏飞对主席台方向说道:“他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为了陷害我,赵永新企图给他好处费,要不是我事先有所防范,估计又要跳进沟里了吧!这封信里也是一样!又是用钱来买诬陷!”
我愤愤地说完,又朝赵永新骂了一句:“你还真有钱呀?是吧?狗改不了吃屎!不要脸的家伙!”
刚刚说完,主席台的小胡子就用手敲了敲桌子,提醒我道:“林月梧,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看着他。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神瞥了赵书忠一眼,虽然很短暂,当我却清楚地观察到了这一点。
哼!一丘之貉!
我失去了把信念下去的耐心,直接收了起来,说道:“后面的我就不念了,无法是让我注意之类的。我要说的是,在这封信寄出来后的当天晚上,晓翠就被人谋杀了!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凑巧吗?!”
“胡说!”赵永新在旁边大声道:“信里有写我的名字吗?你也够荒唐的,就拿这个来就想整呀?哈哈!说我诬赖你,我现在还要告你诬赖我呢!”
我冷冷地盯着他。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他在知道信的内容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也知道,仅凭着这封信里面那句语焉不详的“高瘦男人”,是没有什么实质证据的。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都以为我只有这一封信而已。然而,我向所有人隐瞒了一个真相。
随着晓翠的信一同寄给我的,还有她随身的一个mp3,里面清晰地录着赵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