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义见此人一身破旧道装,两鬓斑白,年岁已是不小,喝道:“来者何人?敢出藐视我昆仑之言。”那人道:“你问我是谁?嘿嘿,我都不记得了。”钱文义心中奇怪,天下哪有不记得自己名姓的,观此人面貌,显然不是傻子一类人。钱文义道:“你既然不敢直言相告,半夜里鬼鬼祟祟,必是在我昆仑做什么歹事。老实交待,你所为何来?”那人冷笑道:“你半夜里鬼鬼祟祟,必是在此地做什么歹事。你快说,你所为何来?”钱文义气极反笑,道:“此地乃是昆仑所属,在下是昆仑弟子,理应是我来问你,岂有你来问我?”那人仰头上下打量钱文义,摇头道:“怎么是个男的?天玄宫也收男弟子了么?不会的不会的。”钱文义见他也知道天玄宫,也许与昆仑有些渊源,既然他长我幼,不如先通姓名,拱手道:“在下乃是钱文义,在玉虚宫司职小事,家师便是卢公礼,不知前辈认不认识?”“卢公礼?那小坏蛋还留下了徒弟?岂有此理,这么说,你是剑道弟子罗?”那人恶狠狠盯着钱文义说道。钱文义暗道不妙,听此人说话似乎与昆仑有仇,回道:“不错!只是剑符之分早已不为人提,我也算不得什么剑道弟子,凡是我辈,都是昆仑弟子。”那人大怒,骂道:“呸!你也算得昆仑弟子?我只道剑道弟子早就死光死绝了,岂知还有你一个!我杀了你!”突然纵身出手,往站在树上的钱文义抓来。
钱文义不想没来由动手,只得后退避让,跳到另外一根枝上。那怪人落在钱文义站立之处后,脚尖一点又紧随而来,喝道:“不要走!让爷爷好好折磨你。”钱文义冷笑道:“尊驾欺人太甚,我要还手了。”把剑一摆,横在胸前。那人冷笑道:“动手便是,让我看看剑道弟子有何过人之处,直到现在不亡。”身子前冲,视钱文义手中剑如无物,钱文义听他口气,似乎对剑道弟子成见很深,虽然不明原因,也揣测得出乃是上辈的恩怨纠结,既然话已说破,只有动手。
那人手爪将到钱文义胸前,钱文义喝道:“得罪了!”宝剑往上一削,那人要么缩手,要么手腕被削。只听嗤的一声,剑光已撩在了那人手腕之上。那人浑然无事,已然一把抓住钱文义胸前衣襟,往下狠狠一撂,钱文义立足不稳,啊的一声从树上落下。那人沙哑着道:“一把破剑削豆腐也嫌钝,岂能削得了我。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骨头硬?”往下一跳,比钱文义掉落都快,竟然双脚踩在他身上,连带着二人一起加速往下掉落。钱文义伸剑上刺,被他伸二指捏住剑尖,嘿嘿冷笑,瞬间一股电流涌来,钱文义酸麻难当,有本事也不能使出,被踩着直直的掉落在大树之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那人仰天笑道:“哈哈哈,终于我也打死一个,剑道从此已绝,真是痛快人心。”接着却又面露悲痛的哭道:“呜呜呜,只剩得我一个,没有人与我分享快乐,真是难过……。”忽笑忽悲,似疯癫了一般。密林之中传来一声惊呼,虽然轻微,但还是被那怪人听到了。那人霍然转身,双目如炬,喝道:“是谁?”并未听见有人回答。那人侧耳倾听了一会,冷笑道:“难得出来走动,没想到世上已经这般人多,随便到哪里都有闲人碍事。”把手一张,掌心一道真气迅捷化为气符,冲着暗处打去,一篷烈火瞬间耀亮了密林,也使藏身于彼的二人无所遁形。
一截树干被烈焰所烤,噼噼啪啪的燃烧。藏身树后的巴文吉与梅玉茹只得走了出来。
“你二人是谁?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对了对了,刚才那人大呼小叫,便是寻你们两个。咦!?你们岂不也是昆仑弟子。”那人看看梅玉茹又看看巴文吉,突然怒道:“怎么又是一个男的?你……你也是剑道弟子?”身形一晃,已到了二人跟前。巴文吉拉着梅玉茹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前辈与昆仑有仇么?为什么昆仑就不能有男弟子,真个奇哉怪也。”那人道:“玉虚宫早已灭亡,只有天玄宫弟子还在昆仑,哪来的男弟子?你一定是冒充的!”巴文吉道:“谁说玉虚宫早已灭亡,现今掌教悬天真人把昆仑治理的井井有条,门户更胜当年,岂能灭亡。”那人大怒,摇头道:“你胡说八道,我不信!剑道弟子早已死光,难道她会骗我。”对着梅玉茹厉声道:“你说,你是不是天玄宫弟子,玉虚宫有没有灭亡,你快告诉我!”那人凶形恶状,不住的催问。梅玉茹惊得躲在巴文吉身后不敢出声。巴文吉道:“前辈不信,为何不上山去看,岂不是胜过了问别人。”那人一怔,愕然道:“上山去看?这个……”面露难色。巴文吉道:“从这里上山转眼之事,以前辈本领又有何难。”
那人沉思半晌,犹豫不决。身后有一人喘息道:“如今不用他上山去看,自然有人下来看他。”只听一声呼啸,一道剑光耀眼夺目,穿破低谷迷雾,飞射升空。正是钱文义把手中剑以独特手法祭出报讯,剑不离人人不离剑,不惜以手中剑作为求救讯息,可知形势已是危急万分,亟需救援。那人怒道:“你还不死?”回过身,对着艰难挺立的钱文义便是一掌。钱文义只能闭目等死。巴文吉喝道:“你不能伤他!”对着那人背后就是一拳,迫他自救。那人往旁一闪,怒视巴文吉道:“你们是一伙的。”巴文吉冷笑道:“他是我师弟,你说是不是一伙的。方才我便想出手,只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