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甫带着两位弟子下了三清殿,到栖凤台,只见一位俗家长者站在凤凰像前,一副清高之态,身后又随着四名弟子,知道此人便是华阳门贾光南。陆文甫拱手道:“来者可是华阳门的贾先生?”
那长者正是贾光南,见有人来,朗声道:“正是在下,只因景仰昆仑高贤,不请自来,请恕我等冒昧。”陆文甫笑道:“贾先生客气了,来者是客,自当扫榻相迎。”贾光南见只来了数人,上下打量了陆文甫几眼,说道:“可是三清殿首席陆道兄,陆道兄声名数著,在下十分敬佩。”说这话时虽是客气,却有些不冷不热。
陆文甫听得十分顺耳,笑道:“那是各处朋友抬举在下,与贾先生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在陆文甫看来,说这话是十分得体,既捧了自己又捧了贾光南,却不知贾光南并不爱听,淡淡道:“在下岂能与陆道兄相提并论。此番来山,原是要去会晤贵派掌教真人。”陆文甫听着觉得不是味,心想会晤二字乃是平辈论交,岂是你好说的,只道他是口误,也不深究,道:“请上山。”在前引路。四名华阳门弟子亦随在身后。
贾光南于路问道:“听说这近年来,昆仑山广招门徒,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实力已复旧观,不知道陆道兄可否告之一二。”陆文甫皱眉道:“谁言已复旧观?这话我就不解了,我昆仑门徒众多,出类拔萃者不计其数,一直是如日中天,从不曾衰落过,何来已复旧观之语,此言真是笑话。”贾光南微微一笑,不复再言。
一行人到了三清殿,早有弟子备好茶水,招待贾光南一行。随来的弟子另外招待,陆文甫与贾光南在主客位相谈。
陆文甫问道:“不知道贾先生此来是为了何事?”
贾光南道:“事关两派大事,言需谨慎,不知陆道兄是否做得了主?”
陆文甫愕然道:“这个……自然是掌教真人作主,我随口一问,不过关心此事而已。”
贾光南道:“既做不得主,机密之事还是少与人闻的好。”此言摆明是讲陆文甫无资格与他对谈,陆文甫顿时沉下脸来,不悦道:“我敬重贾先生,奈何贾先生轻视于人,让人心冷。”
贾光南不动声色的道:“何敢轻视陆道兄,只是陆道兄只管三清殿事,本人遵从师兄旨意,要与掌教真人商谈,若是陆道兄能帮上两句说话,为掌教真人拿个主意,讲与你听亦不妨。”
陆文甫傲然道:“先师为本教鞠躬尽瘁而死,谁不感恩,掌教真人尚且咨询我的主意,只要有理,便能说得动他。”
贾光南微一躬身道:“陆道兄既有把握,那此事倒要陆道兄帮忙。”
陆文甫道:“到底是何事?”
贾光南道:“华阳门欲与贵派修好,同扶正义,共诛邪恶!”
陆文甫愕然道:“这是好事,掌教真人必然同意,何须我帮忙呢?”
贾光南道:“虽是好事,互信却难。本门管教不严,出了几个逆徒,玷污了门风,唉!这本是机密事,我信得过陆道兄才与你说。”
陆文甫受宠若惊的道:“贾先生尽管开言。”
贾光南痛心疾首的道:“鄙派有两个华阳门弟子自持学了些本事,为求权力富贵,竟然加入了魔教,干起了有违天地良心的勾当,思之真是痛心。”
陆文甫最是痛恨魔教中人,杀师之仇无时或忘,怒道:“此等人真该千刀万剐!”
贾光南道:“本该诛此弟子清理门户,偏偏这两个弟子入了魔教之后,见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欺压良善杀害无辜之恶行,终于良心发现,深悔其行,想脱出魔窟重回山门。”
陆文甫恨恨的道:“便是回来也当处死,岂可轻易恕过。”
贾光南道:“我也是这样劝说师兄,倒与陆道兄的想法一致。可是杀死了他也不过出一口恶气而已,罪孽已经犯下,倒不如让其将功补过,假意呆在魔教,暗中散布消息,探听其虚实,等正邪决斗,里应外合,可收奇效。”
陆文甫道:“只怕他反复无常,在那里耳熏目染,真个成了奸滑之徒。”
贾光南摇头道:“你不知他们际遇,那魔教弱肉强食,任人唯亲,无情无义,一个人仅是言语不和便遭排斥,受尽了闲气,性命朝不保夕;另一个人更因不满他们胡作非为,竟至遭到杀害,十余年沉冤未雪。方才随我来的弟子之中,有一姓武弟子的大哥便是被害之人,你若不信,可以问他,这深仇大恨岂是耳熏目染所能化解得了的。”
陆文甫点头道:“虽是他自己行差踏错,倒也是深仇。”对贾光南言语信了大半。
贾光南道:“既然有心为善,何不给予他一个自新的机会。在本门师兄应允之下,那身在魔窟的弟子潜伏下来,假意为恶,不时透露些重要消息,这于我正道灭魔大计十分有利。我今日所来,不止欲与贵派修好,还想联同正道之力,趁他不备,杀他不及,灭了魔教。”
这话听得陆文甫血脉贲张,大力一拍道:“先生之言真如惊雷贯耳,发人深省。可是机会难得,魔教势大,不好下手。”
贾光南神秘一笑道:“若是如此,我来作甚?”不待陆文甫发问,又道:“那身在魔窟的弟子已然传来消息,魔教内乱,十堂中反了一堂,失踪一堂,另两堂孤立,剩下六堂将于不久围攻那反了的一堂,那时候他窝里反,你打我,我打你,如此良机,上哪里去寻?此正天赐我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