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普玄辛苦,方仲也是好奇心起手痒难耐,便道:“我来替道长画符。”普玄喜道:“好啊。”把沾了朱砂的毛笔递给方仲,问道:“你会不会写字?”
方仲道:“粗粗学过一些,这般龙飞凤舞的写法却生疏的很。”
普玄道:“无妨,画的熟了自然就会,你按着我的笔迹描上一遍,等画熟了,再传你凝神导气之法。”又把画符的运笔要领述说一遍,让方仲一旁练习。
方仲执笔专心致志的画起符来。那符分作几种,有形如上天下地的,有形如宝盖罩顶的,有圆壮结实的,更有飘逸轻灵的,也分辩不清许多,只是觉得符中笔画暗含天地玄机万物生息之理,隐隐有股神气跃然纸上。于是画了一张又一张的通灵符,什么遁地符、金刚符、镇尸符,尽皆画的熟络。
普玄坐在一旁,把师兄真德道长临死时送给自己的包裹取出,揭去外层油布,露出小小两卷古旧书轴。打开其中一卷书轴,只见书轴文字密密麻麻,打头古文书写着“道源总纲”四个大字!
普玄心惊不已,细细看了起来。
“道者,万物之道,非己之道,总括天地,胜过五行。源者,三乘之外,五行之内,别有乾坤,另塑风雷。道源种心,乘天地,驰万物,道之为道,下有九诀。”这段文字之后,又一行稍大的题字,写着:“道源种心地字诀!”在这之后,便是各种法术口诀,很多都是闻所未闻的**,地遁术赫然在内。
普玄急急又打开另一卷书轴,书轴同样写着道源总纲四个大字,前言一模一样,只是在下有九诀之后,写着:“道源种心雷字诀!”雷击咒、五雷正法也赫然在内,只是排列最前,均属小法。
普玄心中震撼,不下于五雷轰顶。这二卷书轴从何而来?我茅山地、雷二术难道竟出自此二卷?二卷书轴之法术远比本门精奇,为何只学了区区几个小法?无数疑问充塞脑海,搅得普玄不停摇头。
画符画得累了,方仲转头见普玄痴痴傻傻的样子,倒引起了孩童兴趣,有心吓他一下,便把毛笔搁在砚台,蹑手蹑脚走到普玄跟前,却见有两卷小书轴摆放,也不问,自顾拿起,细细读了起来。
普玄又想起自己这一门的师承关系,茅山与太乙、天师都是昆仑旁支,系一师所传。昔日恩师在日,问起祖师渊源,好像说过祖师爷修道时,是昆仑不入室的挂名弟子,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昆仑掌教,不但未能入室成为正式弟子,还被赶下山来。一气之下,凭着在昆仑学到的法术及自己的天资聪颖,反倒在俗世中自成一家,开门授徒,传了三个弟子,无一不成大器,便是日后的太乙、天师、茅山三门户。难道这卷轴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九诀九诀?这里只有地、雷二诀,是不是另有七诀在太乙与天师手上?那七诀是什么诀?我茅山道术虽有特异之处,却并不怎么精奇,为什么不尽取卷上法术于己用呢?是了是了,我茅山道术本身根底修为不足,也许根本不能施行这样的**?然则祖师爷这卷轴又从何而来?
忽听耳畔一声:“妙啊!”把普玄惊起,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
方仲但觉书轴之上无一处不是妙文,无一处不是蕴义深远,颇和姜伯伯教导自己的运气之法相辅相成,一加印证,更觉玄理非常,妙趣横生,止不住的叫起好来。
普玄翻了眼道:“你瞎叫什么?看得懂么?”
方仲摇头道:“不是很懂,只是觉得有趣。”
普玄道:“有趣在哪里?”
方仲道:“你看这地字诀。这个缩地成寸的法术,能让人日行千里,真是神奇。还有这遁地之术,看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遁地画符不过是将真气运行之力暂存于符上,当需要时借真火烧符,引发遁地之术,乃是修为不够之人的权宜之计,道法高深者根本可以凝气画符于掌上,直接施法的。”
普玄听得不住点头,却又叹道:“是啊,这书轴法术固然精奇,于你我还是无用。”
方仲疑惑不解的问道:“怎么会无用?”
普玄道:“这卷轴一向在我门中保管,历传几代,不知有多少先祖看过,却只传下来一些掐咒画符的功夫,可知不是不用,而是力所不能及之故了。唉!可惜了两卷好书,传到弟子手中,只怕也要泯灭烟尘不为人知。”言罢,有些落寞。
方仲把卷轴递给普玄,道:“谁说无用了,那画符遁地之术和五雷正法不是很好么,那缩地成寸和雷霆万钧更是玄妙,可惜我不会,道长你快教我。”普玄笑笑把书轴卷起,重又放入油布包裹,珍而重之的保藏起来,毕竟这是师兄和师父二人的临终所托,就是无用,也不敢轻视。
普玄放好包裹,重拾油滑之像,笑道:“来来来,我传你导气画符之法。”把气导笔上的窍要解说一遍,又示范了一番,让方仲再次画符。
方仲学普玄样,气凝与腕,腕传于手,手导于笔,沾了朱砂,画了一符。一张遁地符画完,方仲急急想知道成与不成,也不等普玄吩咐,掌心火亮起,转眼烧了符纸,呼的一声,遁去行踪。
普玄笑呵呵看着方仲遁形,只道一会便回,哪知等了许久,方仲也不出现,又等一刻,还不显身,这才着急起来,东走西顾的转了一大圈也不见方仲踪影,急得他不停呼唤,呼的喉咙也哑了,也不见回音。普玄只好垂头丧气坐在河边枯等。
又一炷香的时辰,扑通一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