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夷道友何出此言,莫非有哪一位高僧曾得罪过尊驾?”
卜夷散人把杯中酒往面前一顿,差些把酒水溅出,抱怨道:“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明明贪财好色,却说什么四大皆空,最是虚假不过。”
岳光祖笑道:“佛门之中能者辈出,慈云寺向为东土释教魁首,道友这些个话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引来非议。”
卜夷散人道:“老夫又未说是慈云寺里的和尚。”
“哦,那这和尚是哪一座庙里的,就让道友这般愤恨?”
卜夷散人道:“老夫只知他是佛门中人,却不知他庙在何处,若知跟脚,一发把庙门打破。”
岳光祖道:“既然是佛门中人,慈云寺高僧辈出,若有玷污佛门劣迹,被他们知道,岂能不管。我等都是道门中人,本座还是劝道友莫管闲事的好。”
卜夷散人摆手道:“岳真人有所不知,这菩萨也分高矮胖瘦,佛陀也有善恶喜怒,拜的金身不同,这各家烧的香也不相同,便如凡间的和尚,花样繁多,举不胜举,有白和尚、黑和尚、花和尚,酒肉和尚,更有杀人放火的和尚。老夫若不管时,恐怕要翻天。”
岳光祖道:“道友说笑了,哪有这许多和尚?便算有,都是些犯了戒律的野和尚,不值一提。”旁边之人听卜夷散人说得有趣,都讪笑不已,嬉笑之声把方才的血腥之气冲淡了不少。
卜夷散人道:“诸位难道都不信?老夫有人证,岳真人师弟贾先生当可证明老夫所言不虚。”
岳光祖道:“贾师弟一直在外未归,能做什么人证?”
卜夷散人大声道:“老夫曾和他在月黑风高之夜一起杀人放火,同进共退,称得上是生死之交,他做下的事我岂不知。前不久时,老夫更是亲眼见他和一班野和尚称兄道弟,一起喝酒,大口吃肉,熟络的很,说要做下一件天大的事来,端的是好大胃口。岳真人适才说道门中人莫管佛家闲事,就不知贾先生何以和那些野和尚走到一路去了,莫非他不入道,改修佛么?”
这话一出口,举座皆惊。无数人心道这卜夷散人年纪不小,应该老于世故,怎么又口不择言起来,竟然把贾光南与一些酒肉和尚攀在一起,这分明是落了岳光祖的脸面。
岳光祖面色微微一变,说道:“卜夷道友只怕有些误会,本座师弟是俗家中人,他喝酒吃肉不算犯了什么清规戒律,至于你说与和尚在一起,嘿嘿,又何以证明那就是和尚了。或许是师弟结交的朋友,穿着打扮像个僧人罢了。此刻正当齐心协力除魔之时,邀请一二好友助阵,也平常的紧。道友若不信,等师弟回来再向你解释便是。”
卜夷散人哈哈一笑道:“放着慈云寺里高僧不去求,却去求一些来路不明的野和尚,老夫便不明白了。”
岳光祖淡淡道:“昆仑派诸位道友似乎也未去求慈云寺里的高僧,又哪里轮得到我华阳门去求。若真去求时,道友会不会说本座藐视昆仑诸位道友的本事,信不过大家的手段,却要求助外人。这求也不是,不求也不是,道友还是去问昆仑掌教悬天真人为何如此吧。”岳光祖的一张脸在说完此话后便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在座的昆仑派众人顿时一阵尴尬。钱文义赔笑道:“掌教真人自有主意,我等不敢胡乱揣测,若魔教凶顽,想必迟早会连同正道一起对敌。”
卜夷散人道:“难啊,这和尚都有假的,正邪也是难分,谁知敌手是谁?”
一旁的司马明空插嘴道:“道友酒喝得多了,不如把席撤了,我等谈一些私务如何?”
卜夷散人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要瞒着昆仑派诸位道友?”
司马明空尴尬一笑道:“当然不是,其实是在下仰慕道友的手段,意欲招揽道友,若不嫌弃,鄙派愿以长老之尊虚位以待,不知意下如何?”
卜夷散人摇头道:“老夫闲散惯了,只怕受不得约束。”
司马明空劝道:“无妨,只要道友肯担当此任,派内俗务一概不管,却有无数供奉献上,弟子任你驱策,岂不比道友独自采药炼丹修行方便许多。”
卜夷散人思考片刻,点头道:“听起来倒也不错,老夫考虑考虑。”
司马明空大喜,与岳光祖、崇妙大师对视一眼,见岳光祖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点颜色,似乎那卜夷散人在好处面前总算低下头来了。谁知卜夷散人接着道:“灵虚谷愿招老夫做个长老,不知金庭洞缺不缺人,老夫想做一个也是做,不如多做几派长老,每一派都给我许多好处,老夫这个门派定然发扬光大,不负诸位所托。”
司马明空一愣,愕然道:“卜夷道友,做了一派长老便不能去做别派的了,你若觉得灵虚谷不称意,崇妙大师也是求贤若渴,唯独不能又当长老又去自己开山立派,甚至身兼数派长老,这不合规矩。”
卜夷散人摇头道:“那不行,老夫可是有家当的人,虽然现在人少,但我做了数派长老之后,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身家自然就丰盛起来,还愁找不到弟子。”
在座许多人都翻起了白眼,这卜夷散人说来说去,答应当人家长老不过是贪图人家钱财,好补贴自家,当真气人。
岳光祖冷笑道:“若依道友之言,人人争着去当长老了。既然如此,不如倒过来好了,让旁人去你家当长老,道友意下如何?”
卜夷散人笑道:“岳真人此言正合我意,老夫正想组一个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