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长生一粘到那些银光顿时发出痛苦的嚎叫之声,身上更是冒出无数黑烟,整个身躯都被那些银光腐蚀。这假的真如之躯迅速萎缩,变作三尺来高的一个血色小人。
一柄赤红色长剑迅速劈来,噗的一声,把这个小人砍做两半,成为一滩血水。
离体的黑气一阵翻滚,又凝聚出阴长生的样子,只是失去了精血之助,已是一个阴魂鬼躯之身。
那重新出现的阴长生目露惧色,离着那些银光远远的,气急败坏的道:“是灵骨!这老秃驴把自己的金身都用上了。”
原来赵升钵盂之中所盛的竟然是印光和尚的遗骨,并且全都细细敲碎,已成粉尘!
凡是修为有成的高僧,往往都会留下佛骨舍利,其中蕴含着极精纯的佛法念力精华,是辟邪至宝。这与佛法修持有关,不像道家陨落之后,遗体的作用不大。只要遗骸还在,修佛之人若能重新获得前世所留的遗骨,等于续世在修,能取事半功倍之效。这也是为什么众多高僧在坐化之时要留下佛塔,在塔内保存已身的原因。印光和尚既然连自己的遗骨都拿来使用,显然是彻底绝了自己后路。他所有的佛法修为将全部耗损在这一战之上。
这一个阴长生被打回鬼躯原形,更加不是昆仑二老的对手,剩下的一个六欲化身独力难支,不出数招,便被青色长剑施展的傲剑诀给吞没,等神龙虚影消失,除了留下一滩血水外,剩下的一团黑气迅速往阴长生本体逃去。
方仲把身子一抖,便把这两个化身给收了,怒道:“老秃驴,你果然还留着后手!”
印光和尚论本事,只靠这个变化来的法相金身已不是阴长生的对手,被方仲打压的不住后退。 印光和尚道:“佛祖座下曾有人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大愿,弟子不才,也要学一下他这‘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决心。”
方仲狞笑道:“你说那地藏菩萨么。我阴长生旁的菩萨不知,偏偏对他倒也了解几分,告诉你这个老秃驴,青莲白藕本一家,我的鬼道法也是下浮屠佛法,不比你上浮屠差,你所说的这地藏菩萨,就是修的下浮屠。”阴长生虽然收了两个化身,但旋即又放出两个来,反正损失的不过是一点精血,只要方仲的肉身不死,自己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赵升一招得手,大喜之下摄法连施,把钵盂中的灵骨尽情挥洒。这摄法也就相当于隔空取物般的小法,伤不得人,但用来摄物扬尘最是合适不过。
没一会儿,这整个偏殿内银光闪闪,都是赵升泼洒的灵骨碎粉。众人的身影如在海市蜃楼中闪动。
那寒刀尊者最先忍耐不住,一声怒吼,身影消失,只留下一柄寒光闪闪的淡蓝色长刀插在地上。接着昆仑二老也缩回到剑身之中。阴长生的几个化身在身上冒起黑烟时便纷纷往本体跑去,接连几个闪动,全部汇入了方仲体内。万子春把瑶琴举过头顶,当做了避雨遮**。只有印光和尚凛然不惧。
阴长生虽然有方仲肉身支撑,但在这灵骨所化的细雨之中,一身的鬼道法大受压制,只靠方仲肉身,万难是印光、万子春等人的对手,索性一声怒吼,冲天而起,嘭的一声打破殿顶,穿到外面去了。
“别撒了,别撒了,在这样下去,贫僧的一点金身就全用光了。”
赵升连忙住手,不好意思地道:“不是大师让我这样做的么,晚辈看你们吃紧,这就撒了出来。”
印光和尚匆匆奔过来,看了眼赵升手中钵盂,有些心疼地道:“那也要有的放矢,可不能乱来,贫僧一点老骨头还不到一百斤,如你这般用法,三百斤的胖子也不够用。”
等银光沉降,殿中稍微澄净一些时,万子春把瑶琴一收,说道:“阴长生走了。”
远处的长刀与两柄长剑同时一震,嗖的一声飞至近前,人影一闪,那寒刀尊者站至赵升面前,骂道:“你这小子都往哪里撒?”
赵升诚惶诚恐道:“自然是帮大师对付那阴长生了。大师说金身遗骸克制阴长生有奇效,这才让晚辈捧着来助阵。若是觉得晚辈功力太浅,那还是让前辈自己来使吧。”他把钵盂向寒刀尊者递过去,那寒刀尊者急忙退后。又向昆仑二老递去,那二老面色一寒,两柄剑拦在前面。印光和尚道:“这灵骨他们都拿不得,你还收好。”
这几位除了印光和尚本身是佛家高人,有一个虚幻的法相金身外,其余几位所留的都是阴魂,根本受不起这灵骨。
赵升道:“是,不知各位前辈接下来如何吩咐?那阴长生占了方仲的躯体,真的就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万子春摇头道:“他还是阴魂之身时尚且惧怕我们三分,如今却难。除非……”
赵升道:“除非什么?”
印光和尚接口道:“除非再把那阴长生从方仲此子的身体内避出来,只要他失去肉身,就依旧离不开这阴阳界。”
寒刀尊者道:“若是破坏了肉身,是不是那阴长生就无法继续留在里面?”
印光和尚道:“阴长生定然知道这个弱点,所以一见不妙便逃出殿去了,而在殿外空旷之处,我们定然拿不住他。”
众人愁眉不展时,忽然脚下传来一阵震动。
除了赵升之外,其余几人大惊失色。万子春道:“阴长生打开了一座望乡台!”
除了主殿之中的孽镜台外,其余六个偏殿分别有六座望乡台,活人若要返阴阳界,只有全部打开这六座望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