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从未如此慌张过。
时辰已经过了申时,夭夭却还是没有丝毫想要苏醒的痕迹。
抱着夭夭,黎曜差点便急得破门而出,后又反应过来夭夭的敏感身份,无奈又把她放回了睡榻之上。
也有想着要不要施个法术把夭夭变成把折扇或是玉佩,然后揣在兜里直接去找药仙君,然犹豫了好几番,却终究还是放弃了,望着夭夭这番模样,黎曜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再受一星点儿罪了。
思来想去,黎曜最后还是遣了身边的文官,去请药仙君直接上门来医治。
可眼看着已经去了快一个时辰,却还不见人过来,黎曜心底愈加烦躁了起来。
与沉睡在榻上的夭夭成了鲜明的反衬,黎曜坐立难安,焦急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唉!试了许多办法去唤醒夭夭,却都不奏效,黎曜就差直接引元神进去夭夭的精神里了…只是这种做法的风险实在是有些大,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将二人都置于了危险之中。
若是有个人在身旁护法,黎曜便不会去顾虑什么了,只是偏偏夭夭的身份还见不得光,哪里去寻什么人去。
幸着他平日里与药仙君私交甚好,要不然黎曜此刻就真是手足无措了。
正焦心着,只听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颇为急促。
不多时,只听一道声音响起:“圣君这般急急召我前来,究竟是为何事啊!你这个小犊子,好生问你吧!你还偏不肯与我说…”
“哎哟,仙君啊!不是小仙不与你说,小仙委实也是不知道啊!况且这都已经到门口了,您进去不就知道了么。”引路的文官很是无奈,急急道。
“啧啧,今儿一天总感觉有些不踏实,下午占了一卦,卦象说不宜外出,可偏偏你就生拉硬拽地把我拖了过来。不行,你要是不说个明白,我就不进去了!”提着药箱,药仙君看着与凡世的郎中别无二致,只是一脸却写满了愁容。
药仙君性子倔不是一半天的了,可巧黎曜身边的文官也是犟得如同牛一般,见药仙君又开始碎碎念了,便一咬牙,从背后强行将他推进门去。
呃,这一路上,他便就是这么干的。
“哎哟,我的腰哎…你个小犊子,看我哪天不好好整治你。”踉跄着进了门,再待药仙君回头时,那小文官早已一溜烟没了人影。
“何时活得这般小心谨慎了,竟然请你来喝个茶都能这么麻烦。”话里明显带着一丝愠意,黎曜刚才就打算直接出门擒人了。
“您就爱框我,哪有请人喝茶还吩咐客人带药箱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黎曜,药仙君纳闷了:“可瞅着您好好的,也不像有事儿的样子,难不成真是来请老夫喝茶的么?”
“不对,莫非是得了眼疾了么,啧啧,眼睛怎么红成了这副模样了呢…”药仙君不紧不慢道。
话说帝都里,药仙君与月老是最不对盘的,两人其实并无甚大恨深仇,缘由只不是性子差异而已,一个是帝都无人媲美的慢性子,一个则是帝都无人企及的急性子…
月老见不得药仙君那火烧了屁股还不紧不慢的模样,药仙君则不屑月老那火还没燎腚便毛毛糙糙的德行…
若在平时吧!黎曜也能忍受药仙君的迟缓性子,可今日的情况实在是让他心情悠闲不起来,嘴角抽了抽,黎曜总算能体会些月老的感受了。
“今日确实是有些事情要麻烦你,你跟我来。”打断药仙君的碎碎念,黎曜心急道。
频频颔首,药仙君一副果然没估摸错的模样,慢悠悠道:“果然让我说对了吧!哪有这个时间请人喝茶的。还有啊!你身边的那个小文官真跟月老头是一个德行啊!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话音在绕过屏风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药仙君望着熟睡在榻上的夭夭,一时怔愣了下来,犹如定格了一般,随即才极为震惊地看向黎曜。
“待会儿我会与你解释便是,你先帮我好好看看她罢。”黎曜头疼道。
点了点头,过会儿再听八卦便是,只要能听着就行,反正他也不急,药仙君提着药箱慢腾腾地向睡榻走去。
正欲给夭夭切个脉,却听黎曜在身后有些不自然道:“她是在吃了这果子后才变成这样的。”
闻言,药仙君回头,定睛看了一眼后,却一个激动差点把脖子给扭了。
“这,这,这不是我园里种的梦靥果么!”几步跨上前,药仙君一把夺下黎曜手里的果子,诧异道。
还是头回见着他行动这么利索,黎曜挑了下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果子是药仙君闲来无事,自个儿捯饬出来的,仙界别的地方可是见也见不着的。
“这果子怎么会在这里?!”药仙君瞅瞅果子,看看黎曜,又回头望了望夭夭,满眼疑惑。
“若是连你也不知道的话,便就是她偷来的。”黎曜淡淡道。
闻言,药仙君倒抽了一口凉气,哆嗦着指向睡榻:“那我那些丹药也是她偷的么?”
想着除了她也没旁的人能干这缺德事儿,黎曜旋即点了点头,爽快地帮夭夭全认了下来。
脚下一个趔趄,药仙君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悬重赏都抓贼未果,没想着今天竟直接被送上脸前了,药仙君冷笑一声,脸上满是狰狞:“圣君你不要拦我,老夫今日要把她丢丹鼎里给炼了,吃了我这么多丹药,说不定还能炼成一枚大补丹…”。
听到这狠话,黎曜顿时哭笑不得。
“她与月老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