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齐彧哥!”病c上坐起来,很快,又慢慢躺下了,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眼睛挂泪。
“宝鹿。”此刻陪着宝鹿的是连绒,凌羲在阳台上打电话,听到凌宝鹿的声音,拿着手机就冲了进来。
“宝鹿醒了吗?”凌羲问。
连绒朝他摇摇头,“只是哭了。”
凌羲皱眉,对方还在电话那段等着,他只得又拿着电话出去。
“宝鹿,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睁开眼睛吧,不要这样自欺欺人了好吗?我们全家人都担心你呢,不要让爸爸妈妈再担心了好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老了。”
连绒的声音里带着祈求,也带着害怕,现在凌家所有人都担心凌宝鹿会继续这样睡下去,一来齐彧的葬礼还得处理,凌墨的意思是火葬,他也算是烈士了,毕竟是死在“暗鹰”要对付的人手里,葬入烈士墓园是肯定的。
可现在他最亲的妻子还在医院沉睡不醒,所以尸体只能一直冻着。
二来,凌家人还担心凌宝鹿这是自暴自弃,因为营养针是不可能长期维持一个人的生命的,她要是一直沉睡下去,内脏功能会慢慢进;入衰竭,一旦内脏受损到一定程度,那是绝对无法再恢复的。
不过,凌宝鹿还是醒了,醒的时候,是齐彧出世的第五天,也就是这一年1月的31日。
她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带我去见他。”
但是她的声音异常沙哑,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懂,这一天守着她的是凌墨和宁远澜,凌墨早就想到她睡了那么久,喉咙应该很干,立即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喝下去。
喝了水,凌宝鹿才觉得舒服了一下,把杯子递给凌墨的同时,表情悲伤的张口,“我要见他。”
凌墨早就知道女儿醒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立即点点头,按了铃,把护士叫来,把她的要求跟护士说了一声,护士立即去找了一张轮椅过来。
凌墨将凌宝鹿抱上轮椅,宁远澜将c头的输液杆子拔;出来,放在轮椅插着输液杆的小筒子里,凌墨这才推着轮椅出门去。
三人去了是太平间的冷冻室,里面有三面墙都是冷冻柜,每个柜子都不大,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里面的看护人员按编号找到齐彧的柜子,拉出来,让家属看一看。
凌宝鹿瞬间红了眼眶,自己最亲密的爱人,最亲密的丈夫,原本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却只能躺在这冰冷的盒子里。
好在齐彧的位子并高,属于从地面数起的第二个,凌宝鹿坐在轮椅上也能看到柜子里的尸体。
此刻,就算看到被烧焦的尸体,凌宝鹿也不意外,盒子被拉得很开,凌宝鹿能清楚地看到他手上戴着的手串,就算他被烧得面目全非,凌宝鹿也肯定是齐彧没错。
一颗颗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扑簌而落,她宁可他的手上没有手串,好让她有机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弄错了,他一定还没死,有一天会回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