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侯要率兵奔赴前线的消息,在宫内不胫而走,一时间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若说以往洛敬带兵出征,大多是为了平息边境纠纷,震慑敌军。
然而自新帝即位以来,青玄国便一早派了世子为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天泽国本就贫瘠,如今只怕更是无力与大夏相抗。
何况天下人谁不知大夏的神武侯洛将军战无不胜?哪个有胆子敢在此时挑事?
满朝臣子们,听闻此次洛敬将带十万大军奔赴陵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
因此事只是帝君与神武侯私下商议定夺,尚未下旨,百官自然也不敢明着表态。只是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使尽手段,想托人在**里一探究竟。
今日关雎宫里的门槛,险些叫人踏破了。
“娘娘,施贵人前来拜会,这会儿已在前殿候着……”
“放肆!本宫岂是她一个小小贵人想见就能见的?”
不等婢女禀报,兰贵妃气恼的将发间雀鸣金簪扔在地上,金簪撞击着汉白玉石面的地板,放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并不大,却叫满殿的奴才噤了声,纷纷躬身垂首。
方才禀报的小婢女尚未起身,见此更是吓得就差整个人贴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娘娘息怒……”
“都当我这关雎宫是什么地儿?任谁想来就来不成!”
兰贵妃性子本就焦躁,今日自起身后便一直有人前来拜会。她前前后后接见了不下五六位皇亲贵戚,光这席间换衣就更了三套。今日正巧暑气有些重,偏这些件宫衣穿起来又很是复杂,此刻只觉浑身滋出一层黏腻的汗珠,贴在身上更是闷热的紧。
那些个皇家贵戚也就罢了,如见连个小小的贵人也敢来前来听风,当真是不把她这个贵妃放在眼里不成!
兰贵妃越想越恼火,狠狠揪着衣领,恨不能将这些恼人的东西扯开才好。
立在一旁的粉衣宫女见其面色不佳,忙上前为奉了一盏冰镇酸梅汤,复又手脚伶俐的为兰贵妃脱下宫衣,一面闻言劝道:
“娘娘息怒,今日暑气重了些,莫不能伤了身子。若是一会儿二殿下过来,定要责罚奴婢伺候不周了。”
说话的粉衣宫女,便是那日锦歌初入学那日撞见的训斥暖笙的宫女晚霞,此女乃兰贵妃的贴身大宫女,素日里伺候的周道,颇得兰贵妃喜爱。
晚霞说这话时,分明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兰贵妃一听她提及自己的儿子孝顺,当下怒气减了一般。虽是依旧绷着脸,语气倒是不如之前凌厉了。
“你这小嘴,竟是向着外人不成,何不瞅瞅这些小人都要欺负到本宫门前儿了。”
晚霞谨慎瞧着自家主子面上神色,听得她语气缓和了些,眸光一转,故意委屈道:
“娘娘可真真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对娘娘一颗心那当真是可昭日月,若是哪个敢欺负了娘娘,奴婢定是第一个要上去与他拼命的!”
“你呀,好好好,本宫知你忠心……”
兰贵妃饮了一口酸梅汤,冰凉的汁水一入喉,心中顿时舒爽了一些。众人见兰贵妃终于露了笑脸,满殿的侍女这才敢暗自松了一口气。
晚霞朝身旁几个侍女使了颜色,侍女们忙上前为兰贵妃换了一件轻薄的丝袍,又有几人过来为其摇着扇子,伺候着贵妃娘娘上了美人榻,兰贵妃的面色这才缓过来。
“去,命人将施贵人打发了,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兰贵妃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对依旧不敢起身的小婢女吩咐道。
丝袍轻薄,贴在身上将兰贵妃丰腴的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
兰贵妃金氏年近四旬,却依旧眉清目秀,身材相貌样样保养的如二十来岁的少妇。难怪多年来,帝君对其隆宠不衰,不仅仅是为帝君诞下二皇子,母凭子贵。就凭此刻娴雅姿态,更是美妙不可方物。
“娘娘!”不及小婢女应声,晚霞忙上前两步出声道。
兰贵妃不曾想到晚霞出声,下意识眯起眼瞧她。见这丫头眼神向两侧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兰贵妃心中了然,下令遣了众人,只留下她一人服侍在侧。
晚霞见内殿的门关上,四下无人,这才谨慎地行至榻前跪下,一面为兰贵妃敲着腿,一面倾身小声道:
“娘娘,这位施贵人虽品阶不高,但奴婢听闻其兄长施卫近来升任了吏部员外郎……”
“不过是个小小从六品官员,提他作甚?”
兰贵妃皱着眉头,有些不解晚霞何意于说这番话。
“娘娘,此人眼下官职虽小,奴婢却是听人说,他乃吏部尚书曹大人的得意门生呢,娘娘您看…...”
晚霞这话只说到一半便留了口,果然瞥见兰贵妃的眼前豁然一亮,晚霞便知此事成了。掩下眸中喜色,晚霞垂眸浅笑。目光不自觉的瞥向藏在外衫下的手臂上,戴着今日早些时候施贵人赏的一只翠玉镯,这只镯子,想来要值二十两银子呢!
兰贵妃果然面露喜色,以目光赞了一下晚霞此事办的好!
帝君前些日子宿在关雎宫里时,曾偶然间露了口风,言打算将吏部交由熙儿掌管数月,观其操行。
此事叫兰贵妃足足高兴了三日合不拢嘴。
若不是薛嫔那个贱人竟在此时传出孕事,又偏偏中了毒却没死成!不然哪里会耽搁到现在还没圣旨下来?
好在那贱人还没生出皇子来,眼下她眼中只有大皇子安陵泰一个劲敌!
若说那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