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如此说?”
不等方才报信的宫人说完,安陵若雅吃惊地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跪在下方的宫人。
宫人被她一问有些吓住,仔细想了又想,这才磕头道:
“回公主话,奴婢只字不敢错,南宫世子的确如此说。”
安陵若雅深吸一口气,正欲破口大骂,却被人悄悄扯了扯袖子。
安陵若雅看了身边婢女杜鹃一眼,见她面色,这才罢了口,朝那宫人道:
“你且下去,给本宫继续守着,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
“奴婢领旨。”
宫人得了赏钱,美滋滋的退下了。
“本宫当真想不到,凭她一个小小丞相之女,竟也敢来招惹世子!明明都已许了人家……那个痴女简直不要脸皮!”
屏退了众人,安陵若雅这才敢撒了泼的骂出声来。
杜鹃见此忙四下看了又看,这才上前劝道:
“帝后娘娘凤体欠安,小主这一番话若是叫人听了去,传到帝后耳边,岂不是又要叫娘娘操心了。”
若雅不禁想起帝后的身体,咬了咬唇,当下不再开口。
自父皇下旨,母后虽能多休养一些,可协理六宫之权竟然落到了兰贵妃那贱人的手里!偏偏如今薛嫔又有了身孕,只怕母后此时心中更加抑郁。
若雅晓得母后不愿自己与南宫臣有私交,可情之一字,如何能用理性控制?
纵使母后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她依旧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思念如藤蔓般揪扯她的心。
既然七皇叔都能娶了南宫燕,自己为何就嫁不得南宫臣?
南宫臣既然已是注定的青玄储君,若是自己嫁过去,那便是青玄帝后。无论身份和地位,都不会低了如今的母后去。
纵使青玄如今国力不强,却也是更加方便自己巩固**的地位。安陵若雅如何也不明白,母后为何非要拆散他与自己?
难道仅是为了保全她日后太后的名誉,因没有皇子,才非要自己招婿入赘不成?
“叫那些下人都给本宫咬紧了舌头,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本宫决不轻饶!”
安陵若雅愈想愈气,却又想不出法子为自己解开眼前这困局。
“殿下,何必作气?方才那宫人也说,楼相回应很是冷淡。楼小主既然已许配给了洛候家,自然不敢顶着抗旨的罪名和天下人的骂名作祟,殿下不必自扰,凡事多往好处想想。”
安陵若雅想着杜鹃的话,心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痴女如何也比不得自己尊贵,如今又有婚约在身,再说她无才无颜……即使会跳那一支奇怪的舞步,都是仿效自己学的,哪里担得起才名之说?
如此想着,也便稍稍宽了心。
杜鹃伺候三公主用了些水果点心,安陵若雅见这香梨颇是香甜,便吩咐人带上一些,去子衿殿看望母后。
子衿殿是未央宫的正宫所在,帝后的居所。
安陵若雅出阁前自然是与帝后同住一宫的,她住在未央宫的锦绣阁,离母后的子衿殿倒是相距的不远。
就要到子衿殿时,远远瞧见郑太妃带着几个宫女,脚步匆匆的走在前头。
天色渐黑,安陵若雅并瞧不见郑太妃面上神色,见她身形这般匆忙,只怕是有大事求母后帮忙。
果然不出所料,安陵若雅刚进殿,便听见郑太妃凄凉的哭声,安陵若雅不禁皱了皱眉。
若雅给母后和郑太妃请了安,照例说当着小辈的面儿,郑太妃该有所收敛才是。
可她竟愈发哭的厉害,若雅坐在母后身边,帮帝后揉了揉额角。
帝后安慰地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转脸又无奈地劝着郑太妃:
“太妃娘娘,七王爷过了年也便成年了,谈婚论嫁亦是情理之中的事,娘娘如何这般想不开?”
“帝后娘娘啊,飒儿是本宫的心头肉,本宫这些年来天天求佛祖保佑,只盼他日能在相近之所安稳度日。本宫这做娘的,虽不能日日相见,可若有个什么不适,也能时常见见儿子。如今他要与南宫公主婚配,连封地都设在了边关,此去经年,我……只怕有生之年,也难再见他几面……”
郑太妃抽噎着说完,眼睛都哭的红肿了许多。
帝后毕竟也是做娘的人,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同是母亲的伤痛,她感同身受。
安陵若雅被帝后看的有几分不自然,尽管此刻尚不能完全体会郑太妃的悲伤,却不禁想起此去青玄路途遥远。
往返便需半年,若是自己嫁过去,算着日子,只怕……却是离母后远了些……
帝后瞧见若雅眸中似有动容之色,眸光闪了闪:
“郑太妃勿要忧心,南宫燕乃青玄帝君嫡女,身份高贵,七王爷与她成婚,自然吃不得亏。”
“娘娘,这桩婚姻看似娶妻,实则是我儿嫁到青玄呐!”
郑太妃提及此事,更觉脸面无光,不由的停住了哭声,忍不住道:
“我儿虽贵为亲王之尊,却只享封地之禄。又近在青玄,未免势单力薄。他自小便骄纵惯了,哪里肯受人脸色,若是日后受了委屈,身旁连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这叫本宫如何放心的下?娘娘……我儿命苦啊……”
郑太妃越说越焦心,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安陵若雅愣愣地盯着流泪不止的郑太妃,若有所思的沉了脸色。
帝后见此,不由的心中一喜,又道:
“太妃娘娘,七王爷到底是个男儿身,就是日后在南宫公主面前受了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