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陶凤乾百般解说诱.惑,还是没有人举牌竞拍,这件鼻烟壶只能流拍。她深深吸口气,放下鼻烟壶,拿起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个白胡子老人骑在牛背上的图面,陶凤乾一只手展开画面,说道:“这是当代著名画家楚染手绘的《老子出关图》,老子自从这次出了函谷关之后,再无踪影,可以说,这是老子最后留在人间的影像,一位84岁的老人,依然有比年轻人还坚强的壮志雄心,为了寻找一个世外桃源,追求心目中的王道乐土,他骑着一头青牛出了函谷关,以后,究竟是生是死,全无记载。这幅画的起价是2000元,每一次叫价是500元,请朋友们出价。”
秦北风看到楚染的作品一下子惊呆了,想不到老师的作品竟然出现在这次拍卖会上,难怪周晓戈说一定有惊喜呢,难道,她指的就是这个?
秦北风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牌子,陶凤乾赞赏地看了秦北风一眼,高声叫道:“这位朋友举牌了,为他的勇敢和爱心,我们为他加油,还有没有朋友要出价的?好2500元第一次,2500元,第二次,2500元,第三次,恭喜你朋友,拍卖会结束以后,你只需缴纳2500元就可以得到这一副有绝对升值潜力的写意山水画。”
陶凤乾后来又拿出几件藏品来,却无一件拍卖出去,秦北风看着她额角的热汗,心想,这屋子里怎么连一个空调也不安装呢?难怪会人员稀少了。陶凤乾看着桌子上的拍卖品眼泪快要流下来了,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陶赣急忙说道:“今晚的拍卖会到此结束,请各位慢走恕不远送了。”
秦北风心想,难道,这就是赔钱的生意吗?在香港,曾经听宁家父子说起过,香港的拍卖会都是社会名流发起的,根本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这父母两个,以这个为生,难怪会受到冷遇。
当陶凤乾接过秦北风递来的2500元钱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买这幅画吗?”
“为什么?”文笔峰愤愤不平地说道:“因为楚染就是我的老板,这个老楚,没干啥好事,不是在我那里骗吃骗喝的就是骗我的钱,这次看到了老板的画卖得价钱这么低,我于心不忍啊。”
“啊?”陶凤乾惊呆了,马上又愤怒地说道:“你还觉得委屈?我呢?我更加觉得委屈,为了求得这幅画,我花了四千元,才卖得了2500元,实实在在赔了1500元,你让我对谁说去?”积压在陶凤乾胸腔里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流淌开来,再也止不住了。
秦北风才不会同情她呢,撇撇嘴说道:“你不是做这个生意的吗?有赚有赔才叫生意,要不,那就是抢钱了,只挣不赔。”
陶凤乾飞快地擦了一下泪水,怒道:“什么?我们做生意?这是生意吗?”
陶赣拦住了要暴走的女儿,对秦北风说道:“这位小兄弟对我们的慈善事业可能有点误会,我来说说吧,其实,我和凤儿做这个慈善不为了挣钱,正相反,我们是在散钱,我们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捐赠品拿出来拍卖,所得的钱全部用在贫困山区的学生、校舍的建设和课本上面,还有帮助贫困家庭支付医疗费用方面,我们四处筹集捐赠品的路费都是自己掏出来的钱,小兄弟,这是生意吗?如果是生意的话,我们这个生意永远不可能赚到钱,甚至连路费也挣不出来。”
陶凤乾已经镇定了很多,接口说道:“我爸爸出门,喝的是自来水,连一元钱的矿泉水也舍不得喝,我上次去首都,路费花了五百多元,在首都吃住花了接近一千元,为了求得这幅画,给了中间人一千五百元,去楚染的家里,花了一千元,算下来,我自己花了四千多,可是,卖了这幅画,才能得到2500元的善款,你说说,我和我爸爸这么干是为了什么?”
秦北风怒道:“没想到楚染老师竟然是这种人,画一幅画还要钱?”
陶凤乾嗔怒道:“你就是急脾气,着什么急?我慢慢跟你说嘛,楚染老师本来是不要钱的,可是,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买了两个古铜的镇纸,花了一千元,你说说,楚染老师能不能要?他不要,我怎么张嘴求画?这个怪不得楚老师。”
秦北风奇道:“你们不是为了挣钱,这么干下去,有金山银山也花光了啊?”
陶赣难过地点点头,说道:“我和我妻子很恩爱,她死了以后,我伤心欲绝,只觉得这人世间,实在无可留恋的,就把家产拿出来做善事,没想到,这一做就是五六年的时间,不但花光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因为没有流动资金,生意难以为继,固定资产也先后拍卖了,原本是一时兴起,做了,就放不开手了,特别是濒临绝望的人的眼睛,苦苦哀求的哭声,那种因为苦痛渐渐麻木的眼睛,我实在不能抛弃他们,放开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就是放开一种信仰,一个追求,凤儿考上了大学,也没心思读下去,过来给我帮忙、打下手。这些年,她也从不理解,变成了理解,有时候,比我投入的还要狂热,财富的富有不是真的富有,只有心里的财富富有了,才是真正的富有,我们渐渐变得穷了,可是,做善事的信念一直在支持着我们做下去,坚持下去,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那一双双皲裂的手,为了那浑浊的眼睛,为了让病人最终能站立起来象平常人一样走路,为了街头的流浪儿,有一个光明的屋子,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陶凤乾看爸爸太激动了,连忙让他坐下来,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