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伯问,你刚才出去接电话去了?
林由云应了一声,胡大伯不在说话,又闭上眼睛。林由云正要给父亲按摩一番,胡大伯说,林寻勇那孩子是个好人。
父亲这话什么意思?林由云满腹狐疑,愣了一下。
六
连日的陪床,林由云脸上明显出现了疲倦的神色。林由丽身体不舒服,送来一笔钱,就再没出现过,有道俩口子更是不用说,面也不露一下。林由云和胡大妈连轴转,累的俩人,都是脸上挂俩大眼袋子。
林寻勇和刘文婉,还有另一个男同学一起新接手的快餐馆比较忙,偶尔过来医院一趟,也是呵欠连天,他还得上班,有的时候就从店里带饭给林由云和岳母,谁知,岳母吃了就上吐下泻,还得自己来回跑回家做饭,再送到医院。
林寻勇听妻子学了这话,就不敢再往医院带饭,背地里悄悄的和妻子说,你妈就是个操劳命,再把你捎带上,不过,话说回来,你哥和你嫂子不能搭把手?又不出钱又不出力,想干啥?
林由云这几天陪床又累,又上火,听了丈夫这么一说,越想越气,和母亲嘀咕一句,老太太就当听不见,装聋作哑的。林由云就更加生气,就给姐姐打手机说这件事,结果,林由丽的声音在手机里听着,真是有气无力,林由云知道姐姐不舒服,也就不敢多说,虽说父亲病不算太严重,可是也需要开心,不能受刺激,林由云就强忍着,但心里有些责怪母亲偏心。
好在,熬了一阵子,父亲终于可以出院了。胡大妈明显的松了口气。林由云打车接上父母,带上一堆东西,回了家,胡大妈准备晚上的饭菜,鸡鸭鱼肉买了一大堆,到吃饭的时候,有道俩口子带着小玲来了。
林由云一见,就拉下脸,说,还有事。
就走了。胡大伯沉默着,胡大妈赶忙叫儿媳妇来帮忙,小玲依偎在爷爷身边,小嘴甜甜的说个不停,这才让爷爷脸上有了笑纹。有道有些尴尬,坐在一边,听着爷孙俩的对话,慢慢的,脸色才缓和。
吃过饭,一家子坐在客厅看电视,胡大伯才慢慢问,我住院这几天,你都干啥去了?住院费是你姐掏的,你妹也拿了些钱,还天天陪我,你呢?
有道低下头不敢吭声。有道媳妇坐在一边怎么也不是,脸一下子就红了。小玲东张西望,看看爷爷,又看看奶奶,胡大妈说,你个老头子,病刚好,才出院,哪里来的这多废话?来,吃水果。
说着,递过一盘水果拼盘。胡大伯也不看,只是说,不是我说你,老太婆,你可太偏心,小的孝道,你倒把她气走了。
有道终于说,爸,我说了,你别上火。
胡大妈紧着使眼色,秋萍也不让丈夫说,但是有道还是说,其实,爸,我是前一段时间,把家里的钱都拿去集资,结果,那人是个大骗子,我的钱都打水飘了,家里处处用钱,我单位放假,秋萍单位又不景气,月月开不出全资,我俩就各自找了份兼职。秋萍晚上上居民楼里收亮化费,我给一家厂子晚上下夜。所以,我俩又没钱又没人。
说道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股担忧的神色,紧张的看着胡大伯。小玲的小手紧紧握着爷爷的大手。
胡大伯的脸色倒是一下子晴朗了,和气的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就这么一直憋着,心里不痛快,才窝的火,气血一下子上头,昏过去了。你要是早说,我不就没事了吗?
有道的脸孔痛苦的一抽,苦笑着说,我四十来岁的人了,不能孝敬爸妈,还要你们来操心,我还是个人了?
媳妇埋怨,那你刚才还说?
有道叹息着,要是不说,爸心里生气,妈又为难,还是不好,早晚得知道,就说了,可是,林由云那块儿。
胡大妈忙说,你放心,你妹妹别看性格脾气爆,可是心眼实在,听说你的事情,她一定啥都不怪你,就是你要星星,她都敢给你摘去。
有道俩口子对看一眼,明显的放松了一口气。胡大伯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都老了,管不了你们太多,要是实在辛苦,就直说,我们也有些积蓄,再说,你姐也可以帮你。
有道脸一下子红了,秋萍小心的说,爸,每次我俩来,都大包小包的拿上,姐和妹子不说,可是,姐夫和妹夫就一定会有想法的。我俩拿的多了,自己都不好意思,还去问姐姐开口?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钱,还有姐夫呢。
有道又接着说,再说,爸,你和妈攒的那是过河钱,万一有个病痛,拿那个看病吃药用的,我不能要。我也想清楚了,以后,做啥都要踏踏实实,也别想着一步登天了。
胡大伯满意的一点头,问,你集资的事情,是咋说?
有道一咬牙,就是那个金客隆集团的老总,到处借钱融资,给自己装面子,看上去,他的企业蛮好,洗浴,洗车,超市,酒店,一条龙,好的很,可是,他不善经营,年年亏损,就高利息融资,借一返三的点儿,一开始,还可以兑现,谁知今年一开春,这利息就再没见过,一帮人上他家去堵他,谁知咋叫门不开,有那性子急的,借的钱又多,一使劲,啥也顾不上,就撞开门,冲进去,哎呦,那人已经上吊了,留下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