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对着何彦扯了一个笑容。
何彦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过了许久才沉着声说:“你的信息比较落后。”
段文喜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两个小时前笑蓉给我来过电话,她说她在机场接韩翀,也就是说,韩翀现在可能已经回到他的家里。”
何彦恶劣地加上一句:“不过,我记得笑蓉说,她是订了蛋糕去的。”
十九
何彦的话这让段文喜回想到那次出国前最后一次见到韩翀的情景。她提着一个为他特别订制的蛋糕,呆呆地站在宿舍的门口,里面有好多人,笑语不断,只有她一个人是站在外面。韩翀被大家包围着,从人缝中她看到他正低头切蛋糕。还是梁静江最先看到她,笑语盈盈地将她拉进来,嗔怪她没有准时,段文喜望着这位通知她“正确”时间的好友,几乎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但静江给她更有力的一击是在送生日礼物的时候,她抢在段文喜前头拿出来――一样大小的包装盒,包装纸,缎带花结都是一样,然后,一如她所不安的,当韩翀拆开包装,段文喜看到连里面的物品和她手里提着准备要送的礼物完全一样……
她恍若做梦般立在桌旁,左手紧紧捏着装着礼物的提袋。静江走过来热情地挽着她的手向韩翀邀功说礼物是她俩逛了很久才买到的。没错,是逛了很久走到脚软挑到眼花,最后才选中这个礼物,她清楚地记得当时静江说:“我猜你送他这只手表,他一定会喜欢……”
段文喜对自己单方面追求的疲倦感油然而生。
何彦望着久久不说话的段文喜。
像是担心看到他眼里的同情,良久,段文喜才迎向他的视线,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何彦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段文喜接过他递给的其中一杯,开始慢慢轻啜几小口。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她静静地站着一会,眼前晃动着热闹缤纷的会场人流,心里翻腾起伏,一时克制不住地烦闷,将杯中的剩酒一饮而尽。
当她伸手拿四杯的时候,何彦微微皱眉,他不自觉地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上前一步挡住她的手,刚想说话,一位腆着肚子的中年男士挽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夸赞何彦和段文喜的才子佳人配。
何彦微笑应付。
这种场合总不缺阿谀巴结之能事的人群,段文喜的耐性消殆,敷衍几句悄悄退出门口。
月亮孤寂而冷清地悬挂在高空上,晚风吹在脸上,凉凉地,将那一点点的醉意也带走。
段文喜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像是发泄一样重重呼了一口气,随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何彦。
他走到她身边,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她在脑中浮现出韩翀衔着烟的嘴唇和细长的手指。
突然开口问:“你平时抽什么牌子的香烟?”
“二手烟。”他将衣袖凑到鼻前嗅出烟味:“我不抽烟,这是里面的人抽烟时沾上的。”
“哦。”段文喜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你就这样出来好吗?”她想起来里面有几位政府官员应该是何彦要结交的,如果他认真想在这个城市发展事业的话。
“我是没关系。”何彦差点忘记出来找她的目的:“刚才熙安在找你,进去吗?”
段文喜摇摇头,走下几级台阶才回头跟他说:“我是坐他的车来的,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自己搭车先回去了。”
扬手拦下一辆的士,段文喜走上前打开车门,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推回车门。
“她不搭的士了。”何彦向司机说。
段文喜退后几步静静地望着等他的解释。
“我送你回去。”何彦凝视着她的双眼,“或许你觉得我多事,但我觉得今晚是因为我的话才会让你情绪低落。”
“你多虑了。”她的情绪从来就与他无关,“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若是不喜欢昨天那辆车子,我已经换过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段文喜考虑的根本不是车子的问题,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她想了一下说:“那就麻烦你了。”
晚上已过十点,路上人车较少,一路畅通,十几分钟后就将段文喜送回到住处楼下。
“时间不早,我就不请你上来喝咖啡了。那么晚安。”段文喜客套两句准备下车。
何彦握住她的手臂,目光投向她身后车窗外幽幽的路灯,犹豫再三:“段文喜,我妹妹她――笑蓉,她其实不是……”
“算了。”在她温良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跟师长打小报告的弟子,让他说不来话。
“没事了,你上去吧,晚安。”
段文喜机械地上楼,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关上门鞋也不脱就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一个人,没有打开灯,她对自己都不用伪装,就静静地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的客厅中躺着。
很久没有这种糟透了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木然地坐起来,愣了一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到浴室清洗。
等她悠悠地泡完澡,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在卧室的镜子前使用吹风筒的时候,不觉意发现镜子里反射出床头柜上放着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