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咣咣……’又是一阵急-促的锣声,刚消停下来的御街,立马又热闹了起来。
一群小黄门往墙上刷浆糊,然后拿出半米宽一米长的黄绢粘了上去。
有两个人在边上‘咣咣咣咣’的敲锣,一边敲一边高声的嚷:“都来看啊,都来看。”
百姓们蜂涌而至,一下子就把黄榜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看不到的直往前挤。
“放榜了?”
“是放榜了吧?”
“昏了头了你,放什么榜?前天刚放完榜,这还有放两次的?”
“……”
今天的春闱刚刚结束,全国的举子都齐聚京城。三年一次的大比,文人才子一生的奋斗就为了个金榜题名。
“停轿。”杜玉珍扒开轿帘,远远的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是皇上发布了什么。
莫非是宣布太子薨逝的诏令?既没有庭议也没有宫议,这就公告天下了?
“去看看。”杜玉珍叫家奴过去看榜。
不一会儿家奴回禀道:“小姐,是殿试延迟。”
“回府。”杜玉珍对殿试是半点兴趣都没有,谁当状元也轮不到她当。
“起轿!”
殿试,应该三月初一也就是明天举行,可是发生了太子驾薨这么大的事,皇帝怎么有心情殿试?
于是发道谕令,殿试改为三月初九举行。贡士们见殿试延迟多数心中还是欢喜的,多八天时间温习功课总是好的。
“殿试怎么延迟了?”
“是啊,从来没有过啊,怎么回事?”
“是不是骠骑将军还朝,皇上要给将军贺功吧?”
“对呀对呀,郁将军凯旋归来,西方安定了。”
“……”
郁冬青一刹时成了街头巷议的热点人物,七皇子叶孤元迎接。第二天一早上朝,皇上颁下圣旨骠骑将军征西有功,官升一级,从三品变成了正三品,封苏若玉为三品诰命夫人。
诰命夫人有奉禄没实权,但这可是封建社会女人们毕生的追求,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在梦中艳羡着。
苏若玉曾经连想都不敢想‘诰命夫人’这四个字,她一个被人随意决定生死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奢望凤冠霞帔?
她曾经只想跟长顺平淡如水的过一生,只要长顺能当上个执戟长,能入军混个校尉她就知足了。
郁冬青荣耀归来,解了她满腹的忧愁,不用担心当寡-妇,也不用担心别人欺负她了。
叶孤元弘遭人暗害,解了她满腔的怨恨,苏若水成了寡-妇,她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诰命夫人属于外命妇,需要进宫了解宫规、学习宫仪。皇上命她三日后进宫,她穿上凤冠霞帔赶紧顺轿奔太子宫去了。
春风拂柳润京都,草色青青映碧湖。最是人生得意处,遮天阴霾一扫无。
苏若玉在太子宫门前下了轿,大摇大摆的就往里走。
侍卫伸手拦住了她:“夫人,太子宫不能擅闯,您是哪府的请递上名贴,小的替您通报。”
苏若玉后退一步,拿出名贴递了过去。“我是有些心急了,你新来的吧?”
苏若玉以为这里和将军府一样,门口侍卫就那么十来个人来回倒。
太子宫的侍卫没有固定的本职工作,今天会被安排到哪个岗位上,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临时通知。
太子宫的宫门侍卫一天三班的轮换,来的多频侍卫能认识啊?太子穿便衣的话,侍卫都不一定全认识。
那侍卫接过名贴一看,原来是太子妃的亲妹妹,郁将军的夫人,他岂敢怠慢?
“夫人这边请。”那侍卫带苏若玉到门里的一间待客房等着,他到里面通报去了。
苏若水听说郁将军还朝了,没想到这时候苏若玉竟然跑过来了,她不在家陪郁冬青,来这里做什么?
莫不是听说太子驾薨了,过来消遣我的?未免太无聊了吧?她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个排场?”
“是一个人来的,四抬小轿,六个侍女随行。”
苏若水笑了,她来炫耀侍女的吗?按宫制苏若水应该是八个宫女服侍,叶孤元弘给她配了十二个,她平时也就常用四个。
“哦,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哦,她是穿着凤冠霞帔来的。”凤冠霞帔是女子进宫时穿戴的朝服,平时几乎没人穿出来,这点算是比较特殊吧。
“知道了,让她报门而入。”
“是。”
报门而入是对客人的一种侮辱,每走一段路就要大声的自报家门,要先说清自己的身份、名字,然后还要说清主人的身份。
苏若水纵然真的孀居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受她奚落的地步,既然你穿着凤冠霞帔而来,那就报报家门吧,看看你这新登上枝头的鸟是乌鸦还是凤凰。
苏若玉一听让她报门而入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什么?”她拍案而起,冲侍卫大吼大叫。
“郁夫人,这是太子妃的命令,您不要为难小人。”侍卫见太子妃如此待她,对她哪还有什么恭敬了?
平和的跟她说话都是出于侍卫的涵养,算是客气的了。
“好。”苏若玉牙一咬,报门就报门,反正她觉得她的身份很高了,也不丢人。
“骠骑将军郁冬青府上三品诰命夫人苏若玉拜见太子妃殿下。”苏若玉走几步喊一声,心里恨得牙都直痒痒。
报门而入可不光是喊喊就算了,喊一声之后跟着的就是行礼,跪拜大礼。苏若玉基本就是三五步一跪一磕头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