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众人等走到中间面对着皇上齐齐跪倒,穿着囚衣也没办法像穿着蟒袍一样文质彬彬的见礼了。
“儿臣叩见父皇。”
“都起来吧。”皇上没见到他们的时候以为他们在天牢也不会受多大委屈,毕竟他们的名号都在而且罪名未定,他们有一分出来的机会,天牢里的人也不敢对他们不好。
此时见自己的孩子个个惨得不忍目睹,就算衣服能造假,就算脏也能造假,他们脸色苍白造不了假,他们几个不只面无血色而且都很明显的有些浮肿。
说不愤怒绝对是假的,说不心疼绝对是骗自己的。光是他们这个形象的视觉冲击力就足够震惊的了,就他们这身着装对他们的心理会造成多大的打击?
普通人也羞于穿着囚衣见人,何况他们都是穿蟒龙袍长大的?
“谢父皇。”这三个字从一群囚犯嘴里说出来似乎有那么点讽刺的味道。
他们一个个站起来低头恭立,皇上一个个的打量过去,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
除了老七还干净点,其余的脏不说,脚上穿的什么玩意?
本来他们都是穿皮靴的人,进了天牢那身行头被扒了,衣服换成了囚衣,鞋也换成了布鞋。
这还得说是天牢条件算好的,普通的刑部大牢就赤足,连布鞋也没有。
布鞋在外面穿穿倒也轻便,只是天牢里阴冷潮湿,布鞋在地上走两圈就变得又潮又湿特别难受,还容易着凉。
苏若水就央求狱卒们把别的牢房的枯草给他们抱过来一些,那些干爽的草都被苏若水祸害的不剩啥了。
捆成好几个枕头,还做了两张简易的草帘子送给三殿下当席子用。
她要来许多的枯草,就搓草绳编草鞋,给他们一人一双草鞋。
草鞋既利水,又透气,轻便,柔-软,防滑,还有按摩保健作用。
不过看上去就惨了点,貌似只有个鞋底,脚面有两条草绳连着,脚都裸露着还不怎么干净。
他们也就罢了,苏若水可是太子妃啊,她竟然也光着脚丫子,这了得吗?
女人的脚要是让陌生男人看了,那都够上吊的。皇上也只瞄了一眼,便赶紧收回目光。老公公能看着儿媳妇的脚也真够幸运的。
不过咱们的太子妃殿下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或许是脸太脏了看不出来吧。
“你们先去洗漱、更衣,收拾好了再过来。”皇上实在是心酸的受不了,赶紧都打扮个人样再说话吧,一个个跟小鬼似的。
“是。”
苏若水被带到了天曌宫的浴房,其余人被带到了乾清宫的浴房。
大大的浴房水汽氤氲(音晕),白蒙蒙的雾气裹着温热的气息。浴房里一个大大的水池,苏若水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去,第一次感觉到泡澡是这么享受的一件事。
水汽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苏若水闭上眼睛细细的嗅着这香气,是琼花香。
苏若水转头望去原来宫女们正往水池边上的一个大浴桶里倒琼花花瓣呢。
琼花的味道,苏若水闭上眼睛贪婪的吸着这混着琼花味道的湿润的空气。
琼花又叫东陵太子花,苏若水最幸福的时光就是每天闻着这个味道入睡,又闻着这个味道醒来。
‘元弘,你在哪啊?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苏若水忍不住两行热泪决堤般冲出眼眶,原来自己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坚强。
在大牢里还可以苦中作乐,出了大牢心就变得这么脆弱,淡淡的一股琼花的味道就完全乱了心智。
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元弘’这两个字就再无他物,就这两个字一声高于一声,几乎就要破口呼出。
“太子妃殿下,奴婢给您洗头发了。”一个宫女递给她一块毛巾让她捂着脸,免得洗发液溅到眼里会疼。
苏若水接过毛巾先擦了擦泪,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完全掩盖了淡淡的琼花香。
“这是什么?”苏若水平时都是用皂角洗发的,这个味道不一样。
“是用皂角、首乌、茶籽、旱莲熬成的,这个乌发养发生发,静皇贵妃一直用的。”
“嗯。”苏若水没有再说什么,就任由宫女们给她洗发洗澡,洗净了又去浴桶里泡,这大概是起加香作用的吧。
众皇子还是第一次在乾清宫的浴房洗浴,但没有一个人有欢喜的心。
乾清宫的浴房当然是东陵最奢华的浴房,小太监们在外间给他们脱下囚衣。
“扔扔扔,都给我扔了,有多远扔多远。”七皇子根本不用别人侍候,一把扯下囚衣,甩飞脚上的两只布鞋。
这些大牢里带出来的东西,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虽然他才进去半天,却对那里面深恶痛绝。
“是是是”小太监弯着腰到处捡他扔到的衣物和鞋子。
另几位皇子则老老实实等着小太监一点一点的给脱衣服,都很安静不像七皇子那么火爆。
小太监拿着他们脱下来的囚衣囚裤,又弯腰去捡他们的草鞋。
“别动。”九殿下穿着草鞋不抬脚,吩咐道:“这双鞋不能扔。”
“是。”小太监不敢多话,只有应承。
“九弟,这鞋不能留,多不吉利。”老七赶紧的跑过去劝九殿下:“这个不能任性,牢里的东西不能要的。”
“给我留着,弄丢了本王要你的脑袋。”九殿下生怕小太监听老七的,特意又嘱咐一遍。
“是。”
另两个小太监也分别拾起三殿下和六殿下的草鞋,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