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元弘想起她小的时候一生气就爱吃东西,猜想她是不是这些天闷坏了,一直在生气所以一直暴饮暴食。光吃不运动人当然很快就胖起来了。
常忠到苏府宣布撤了禁令,婚期还有六天,只要能保证太子妃的安全,怎么样都行。
红儿、翠儿把苏若水平时比较喜欢的东西整理出来,常忠把它们带到东宫,不知安置到什么地方好。
叶孤元弘淡淡的问了一句:“都有些什么?”
“三姑娘的琴、棋、茶具、酒器,还有些绣品和书画。”
“送到兰芷殿。”
叶孤元弘成亲一个月之后就要搬出东宫了,东宫毕竟是后宫的一部分,成年太子是不能居住的。
太子府建在宫廷之外离皇宫也不远,叶孤元弘把手头上的几件大事处理好,就跑去看苏若水的闺中之物了。
器物虽说精美也只能算是上乘,东宫不缺奇珍异宝。他拈起绣片看着上面的一针一线,绣工真是精巧,美固美矣皇家也不缺绣娘。
看过苏若水抄录的佛经与诗卷,字迹娟秀只是内容乏味,都是抄来的。
又打开一卷画轴,见上面画着一池碧水,无边的荷叶托起朵朵莲花,还有三五只蜻蜓或飞或立。
“还是画有看头,沉静中不乏热闹。”叶孤元弘是极懂书画的,他看过一卷又一卷。
有观音图也有山水画,十几幅看过去叶孤元弘有点累了,放下手中的画,忽见一个黄丝带系着的画轴。
黄丝带是御-用之物,他抽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当年他补画了一只鹰的那幅。
涛涛云海间苍鹰展翅,俯瞰人间高山流水。叶孤元弘觉得这幅画很完美,合作的很默契。他薄唇微翘一丝笑意尚未勾起表情就瞬间凝固了。
右上角苏若水题了一句‘百年世事三更梦’,叶孤元弘回了一句‘万里江山一局棋’。一个胸怀宁静,一个志向远大,本是浑然天成的一对璧人。
不料苏若水竟在后面又续了两句,全文变成了‘百年世事三更梦,奴非东宫梦里人。万里江山一局棋,妾乃江山棋中子。’
叶孤元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他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一对玉佩。
怪不得她连团凤佩都能弄丢,她是根本就不在乎。怪不得她以死抗婚,她的心就不在我这儿。
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这么多年都是我用错了心。也罢,我的戏也该收场了,今朝落幕。我的错也该改过了,从此易辙。
第二天叶孤元弘到苏府去看望苏若水,两人面面相对足有一刻钟,至于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自己,叶孤元弘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是来送玉佩的。”叶孤元弘把团凤佩放到桌子上,清冷而又高傲的说道:“信物就是结亲的凭证,我素来重物轻人。只要团凤佩在,烧火的丫头我也认。”
叶孤元弘说罢起身就走了,他觉得他说的很明白了。成亲那天只要上轿的人手里有团凤佩他就认,如果苏若水不愿意嫁他,完全可以把玉佩随便塞给哪个丫头。
可苏若水的脑洞没那么大,她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半月前为了弄清楚真假苏若水差点赔上一千多条性命,她现在还能有调包的心思?
苏若水拾起团凤佩,果然是块好玉。望望叶孤元弘离去的方向,她轻笑一声:“跟个孩子似的,不就弄丢了一次嘛,还特意跑过来警告我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苏加门,也有好多官太太官小姐过来看望苏若水。礼部尚书的千金杜玉珍还亲自给她送来了一个护身符。
婚期如约而至,苏若水被无数的人像摆布木偶一样拨弄的团团乱转。直到坐上喜轿,她都还有点迷糊。真的就这样嫁人了吗?
真的要嫁给那个帅得让人睡不着觉的帅哥了吗?苏若水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才见过两面而已这算闪婚吗?苏若水胡思乱想的觉得这场婚姻还挺浪漫的。
叶孤元弘也被人指挥了一天,夜幕深沉只见整个景阳宫到处都是红丝带、红灯笼,远处的火把照映下是一群喧嚣的人。那里大摆宴席招待苏府送亲的人,还有许多的文臣武将、诰命夫人们。
叶孤元弘被引进洞房才醒过神来,今夜是他的新婚之夜啊。他做了新郎,他娶了妻室了。
他定了定神回头望一眼,门口站着四个小太监。再转过来看看大红喜床,四周垂着大红帐子,正中间坐着一个人,身穿大红吉服,头顶着大红盖头。
床边四个侍女也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墙边一张桌子上铺着大红的桌布,上面摆着很多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两根小孩胳膊粗的大红喜烛。
桌子边上还站着两个喜娘,‘啪’的一声喜烛闪了个灯花。
“灯花报喜大吉大利!”
两个喜娘同时朝太子叶孤元弘深深一福,叶孤元弘沉着脸木讷讷的朝喜床走去,一步一步走的那么慢。
不是不开心而是太紧张,他甚至不知道床上坐着的人是不是苏若水。
‘她那么不喜欢我,为了逃离我宁愿死,我给了她放弃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选择嫁给我的。’
叶孤元弘的脚每落下一次就像是踩在自己心上一次,当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心都麻木了。
成亲,在别人眼中是一段良缘的开始,在叶孤元弘心中是一段情缘的结束。
在喜娘的指挥下,叶孤元弘挨着苏若水坐好,耳边响着成套的喜词。叶孤元弘真的没听到喜娘嘴里都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