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目瞪口呆,惊吓之下,转头就跑。
“诶?大人啊,你跑了,我咋办?”老仆妇追着小捕快到院门口。
“你先顶着啊,我去回禀县太爷去。”小捕快也是精明,只在确认了那具烧焦的尸体是贾师爷的时候,心知这事情闹大发了,不是他这一层次的小捕快可以接受的。还是老老实实回禀了县太爷的好。
小捕快满打满算,没想还是出了漏子,他想不动声色把事情给欺瞒下来。可是老仆妇心里害怕,也没想通小捕快心里的弯弯绕子。
“小人!想要我老婆子担责任,我老婆子才没这么傻呢!”老仆妇心眼儿多,“想要我在这里顶着,没门儿!我才不给你陷害我的机会。”
老仆妇原先想一走了之,没想到路过一间屋子的时候,听见“呜呜”声,狐疑之下,推门一看……“哎呀!妈呀!”可吓死老仆妇了!
方王氏赫然被吊在屋顶的横橼上,被打的惨不忍睹,衣不蔽体!
“呜呜呜呜!”方王氏见了门口有人,更是剧烈挣扎起来,被封口的喉间发出凄厉急切的呜咽声,求生之欲甚强。
老仆妇硬着头皮。只得去把方王氏解开束缚。
“快!快把这个院子的发生的事情张扬出去!”方王氏得了自由,不顾身体虚弱,一双手就和抓住稻草的溺水人一样,死死攀住老仆妇。
“老婆子我救了你,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要出咱老爷的丑?”
“不是啊!大婶子!在县太爷来之前,你不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的话,咱俩都没有活路啊!”方王氏慌了神,她在这间屋子里。多多少少能够听到您老仆妇和一个男人的对话。想到这间院子里还关着两个男童……
方王氏勉强着自己站起来,拉着老仆妇,就要往外走:“婶子,婶子,这院子里头还关着两个男孩子啊!”
老仆妇神情不变。没有丝毫惊讶,方王氏看着老仆妇的表情,就猜出来,老仆妇是知道内情的。自然也知道贾师爷的性癖。
“婶子,你想想,这院子阴私多啊。贾师爷活着的时候,当然能够遮掩下来,现在贾师爷死了。县太爷要是知道这院子的阴私和贾师爷的荒唐,咱俩又是知情人,怕就没活口了!”
老仆妇终于变了脸色,色厉内荏:“胡说!我家老爷是县太爷的左膀右臂,县太爷很看重我家老爷的!”只是言辞当中,有那么一股荏弱。
“嗨!贾师爷都死了!县太爷还想要个好名声啊!你家老爷身前做的事情干净吗?”人家都是难得糊涂,方王氏是男的精明。但这一精明,就救了她自己一命。
“大婶子,别再想了!再耽搁时间,咱们都得完蛋!”
老仆妇虽然忠厚。但是面对生死,人们多半会自私起来。
“好!”
对于小捕快来说,此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偷偷处决了。这样最好。
可是对于老仆妇来说,一定是要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不然的话,她是知情人,县太爷知道了,可不是要把她给暗中解决了?
……
小捕快去去又回,这回不再是一人。身后一个不起眼的青布轿子。
不起眼。不起眼,实在是不起眼啊。
走在人群中,怕是谁也不会打眼看。小捕快也不是捕快衣着,反而布衣从简。只是手弯弯里藏了一把三尺长短的匕首来防身。
“县……老爷,前头堵路了。”小捕快走到轿子边,小声提醒:“不走捷径,换条小路走?”
“这帮庶民……罢了罢了,老爷我是体谅百姓的好官。换条路吧。”轿子里头的老爷张嘴王婆卖瓜。
“哎,好嘞。”小捕快应了一声。呵斥了抬轿的轿夫:“没听到老爷的话?换条道。别太绕的。”末了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好好,这就换。”两个轿夫腆着脸笑。坐轿的都是大爷!哪个能够轻易得罪?何况这位可是本县第一把手。
就在轿子转头时候,原先拥堵在前头的人群散开来了,意外频发。
“张头,听说了吗?贾师爷被雷劈死在城郊一处院子里!”
“哦哦,我知道,刚听说的。好像是山脚下那个单独的小院子?”
“张头到底是张头,听到的就是比我多。”那人又说,忽而叫道:“昨天不是有个寡妇当众告状的吗?我记得好像告的就是贾师爷来着?”
忽而又遇一熟人:“这个你们都落伍了吧,现如今,大家伙可是都在传,贾师爷是死有余辜!”
“哦?贾师爷被雷劈死,最多天公不作美,林兄这话,难不成贾师爷还该死来着?”张头笑呵呵问。
“哎……”被叫做林兄的男人摇着脑袋,一脸神秘兮兮地望着二人:“昨天那个告状的大婶子说啥来着?”
“说啥?”张头不解,呆呆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倒是他身边那汉子长长“哦”了一声,恍然道:“是那句,若是老天长眼,就降下一道雷劈死为恶不善的人?……那这么说来,昨夜是打雷了,贾师爷是那时候被雷给劈死的?贾师爷死了,是老天爷开眼了?难道贾师爷真的有龙阳之好,还害死穷人家的小孩儿?”
“不知不知,现在大家伙儿都一溜烟跑到城外去看热闹去了,咱们三也去瞧一瞧。”
……
便就是这段寻常朋友间的对话,听的轿子内的县太老爷白面的脸盘儿上,肥肉一颤一颤,面色铁青。
轿子外的小捕快颤颤巍巍,肩膀止不住的抖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