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天。
空倚月究竟有多么不愿意见到林安易呢?估计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恨不得能够“老死不相往来。”
但事与愿违,夜修刚开始不久,埋头赶作业的空倚月就被与自己隔了一小通道的林安易搭了讪。
空倚月来得早,所以当夜修时分的预备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了林安易自进教室后便时不时抬头观看她的视线。
她忍住想将书本砸他脸上的冲动,只顾安然自若地低头写作业。
元孟遇到不懂的数学题时都会习惯性地问她,而她更是顺势将整张脸都转向了元孟的那一侧。
煎熬地度过了半个小时后,林安易果然蠢蠢欲动了。
他将长腿一伸,毫无顾忌地霸占了通道,全然不知这自己的举动会给其他想经过的同学造成不便。
空倚月连视线都不舍得从自己的作业本中收起,听林安易用着低低的嗓音说了声:“同学,我这道数学题也不会,你给我讲讲?”
空倚月扫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数学练习册上某道空着的题目,想都不想地回答:“我不会。”
说完,继续写作业。
林安易没有想到自己会遭这样的拒绝,从小到大,他虽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但却因为自己长相清俊还有略微算得上优良的成绩,同学们对他都还亲切,就连明摆着想靠近他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林安易没有料到这位今晚才见上面的同学就这样……拒绝了自己!
林安易有些不相信地反问:“你不是空倚月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依旧是连一眼都没舍得施舍。
林安易被她这听不出喜怒的话呛住,想着反驳,却是一时忘了言词。
记忆涌动,寻思着早上同学们的议论,记得没错的是自己右手边空位上的女生叫空倚月,今天恰好请了病假。
他还记得今天早上的听闻,再一次确认道:“你上一次不是还考了全级数学第一吗?”
空倚月丝毫不想避讳,或者是故意为之:“那是因为靳庭他刚好没有参加测试。”
“嗯?”林安易费了些力气思考:靳庭这人是?莫名的熟悉……
随后记起今天自己听闻了不下十次的“付靳庭”,顿时恍然明白,难道是传言早上送她去医院的男生吗?
林安易今天才刚报到,青临高中许多事情都没能了解透彻。
而空倚月并不打算跟他交涉太多:“这题我真不会,你问别人吧。”
林安易被这么明显拒绝,面子也挂不住,只好不动声色地将练习册收回来。
空倚月见自己的桌上终于没有了他的练习册,脸色才稍微朗霁起来。
上一世,林安易就是因为父母工作迁居一事,半途转学入了青临高中。
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午休期间他也是使用了同样的招数,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来跟自己讨论解答方法。
那个时候,空倚月只想着照顾新同学,所以便耐心十足地花了大半个小时跟他研讨题目。
结束后,他还夸了空倚月很聪明。
十七岁的青春年华,能得到异性同学这样的称赞,只感觉甜甜的喜悦。
后来,林安易经常在午休期间跟空倚月讨论题目。
有一次,身后的女同学见两人讨论得激烈,便也加入了。
林安易在她加入后便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下来,反是空倚月跟那位女生讨论完了全题。
后来,接连有几天,林安易都不再找她讨论题目了。
元孟那个时候还打趣着说:“倚月,林安易是不是喜欢你啊?”
空倚月自然否认,“怎么可能。”
过了些天,林安易又时不时开口借笔记,空倚月很少拒绝同学的求助,每次都会应允。
发展到后来,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但空倚月一直都没往那个方面想,林安易也从未提起。
高三那一年,因为自己的父亲过世,空倚月渐渐变得寡言,又因为跟林安易的座位相隔很远,两人偶尔说上几句话,渐渐地,随着紧张的学习,关系也就淡了。
高三毕业,两人各奔东西。
空倚月想,好在两人需要相处的时间不多,这一世,只要忍过这一年,高三她就无需跟他同班了。
青临高中每年安排新班级都是按学生上学年的期末名次。以至于一班都是重点班级,二班是次重点的说法。
如今,空倚月自然有把握在高二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中考进重点班级,嗯,顺带可以拥有一个跟付靳庭同班的机会,这样也算两全其美。
所以,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空倚月打算跟林安易保持距离,他不犯她,她便可勉强忍他。
夜自修结束后,空倚月跟元孟商量可不可以明天开始跟她换个座位。
元孟奇怪:“怎么突然要换座位了?”
空倚月解释:“我左手受伤了,有时通道上同学经过会不小心撞到。”
“如果换了座位,我一不小心右手撞到你了,那怎么办?”
空倚月笑着说:“没事,我知道你很温柔的。”
元孟听她这样奉承,便知她是真的想往里面挪座位,索性说了声:“老师同意了就好,我无所谓。”
空倚月露出开心的表情:“嗯,我现在就先过去跟班主任说,她应该还没走。”
第二日早晨,林安易刚走到座位附近就敏锐地发现了空倚月跟元孟调换了位置。心中的那股滋味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