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那飞扬的尘土,熊琱放低身体,还动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昨夜那场细雨,并没有让清丰县一带变得湿润,经过一中午的阳光照射,周围的土地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干燥,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将泥土和灰尘全都扬了起来。
逍遥子轻笑一声,脸上依旧是闲适自在的表情,和平时一样。
看着由远及近的人马车队,熊琱思考了片刻,似乎明白了逍遥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也微微一笑,默默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搭上了背后那把长剑的剑鞘,以确保自己随时都能将剑拔出来。
没多久,大批人马来到了此处。
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那匹马通体纯黑,不带一根杂毛,而且像人一样,连头带身都佩戴着全套的护具,看起来威风凛凛。
坐在马上的人,自然就是这一次负责护送太后赏赐的锦衣卫指挥使许轻尘,也是许皇后的亲侄子。
他的脸上佩戴着纯银面具,身上则穿着统一的服装,身后跟着数十手下。
而十余个大木箱就整齐地摞在四辆马车上,处在中间位置,被他们一路保护着。
“马上就到清丰县了。大家打起精神来,不要掉以轻心!”
许轻尘勒紧缰绳,骑在马上,原地踏步,他观望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一挥手,带着众人继续赶路。
长长的队伍立即开始前行,似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异样。
一直等到许轻尘彻底带着手下离开,官路旁才出现了两具尸体,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扒掉,倒在了一旁。
而原本守候在此地的师徒二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没多久,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许轻尘带着人,趾高气昂地进了清丰县城。
得到消息的县太爷许绍,早早地就带着家人和手下,一起在城门口那里迎接他们的到来。
许绍年近五旬,是个干瘦的中年人,并不脑满肠肥,虽然这么多年来他搜刮了无数金银财宝,但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吃胖了一些。他的嘴唇上方有两撇黑黑的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狡诈,好像一只细长的灰老鼠。
他的身边站着清丰县的师爷、捕快等人,以及他的夫人和即将娶妻的长子许名显。
这群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远远地看见了许轻尘等人的到来,他们急忙下跪,迎接着太后娘娘的赏赐。
大队人马就在百姓们的注视下,缓缓地走进城内。
稍微靠后的两匹马上,两个锦衣卫打扮的男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他们齐刷刷地望向笑得一脸谄媚的县令许绍。
这两个人,正是方才趁着车马停下,而不声不响地杀死了两个锦衣卫,并且扒下他们身上的装束的逍遥子和熊琱师徒。
他们两个乔装打扮,一路跟着进了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多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恩赐!多谢许大人一路辛苦!”
许绍带着家人连连叩头谢恩,然后将许轻尘的人马带到了一处别苑,请他们在这里休息。
众人下马,先将马车上的木箱卸下,在仓库里摆放好,然后各自牵着马走向马厩。
逍遥子和熊琱跟着其他人,也把刚才骑着的马匹送了过去,顺便添了一把草料,拍拍马头,让它们休息。
“各位兄弟,大家先各自休息吧去吧!晚上会有酒宴给各位兄弟接风洗尘!”
许绍的师爷大声招呼道。
众人散开,逍遥子和熊琱也趁乱走到一旁。
见四下无人,熊琱压低声音,向逍遥子问道:“师父,你看到没有?那些箱子里都是金子!一共有十箱呢!”
逍遥子点点头,想了想,开口道:“贪官吃饱,百姓挨饿。这两天来到清丰县,我发现这里的百姓过得更苦了,甚至比多年前更苦。人命我要,金子我也要。”
熊琱明白了师父的想法。
“你先找个地方,我去看一下……”
逍遥子不确定熊琱是否能够适应,所以暂时先让他躲起来,不打算带着他一起行动。
“师父,你说过,这次下山,就是为了让我历练一番。躲躲藏藏,又能历练什么?我知道我并不聪明,但是我自认为不会拖你的后腿,所以……”
见逍遥子想要独自行动,熊琱不禁有些着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他想要尽快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识一番。
逍遥子见熊琱如此坚决,只好点了点头,同意带着他一起前往。
天色渐渐黑下来。
当天晚上,许绍特地包下了清丰县内最有名的“醉飘香”酒楼,专门用来招待许轻尘,以及他的手下,为他接风洗尘。
酒楼内,人声鼎沸,酒菜飘香。
论辈分的话,许绍虽然比许轻尘大了一倍,但二人却是平辈人。再加上,众所周知的,许轻尘如今可是许家这代人之中的翘楚,又是许皇后跟前的大红人,所以,许绍格外谄媚,拼命巴结这位堂弟,频频主动为他斟满美酒。
至于许轻尘带来的那些手下,也坐在楼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们从颖城赶到这里,一路很是辛苦,再加上护送着太后的赏赐,所以责任重大,连日来不得休息,如今任务完成,大家都放下心来,所以极为放松,高高兴兴地喝起酒来。
为了不被人发现,逍遥子和熊琱也混在众人之中,走进了酒楼。
不过,众人落座之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