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歌翻身上了屋顶,左右一扫,只见到了一道离去的残影,没什么好说的,追呗。
聂长歌的轻功不俗,内力深厚与沈方良基本在伯仲之间,所以能够一直不紧不慢的远远缀着沈方良没跟丢,但是聂长歌越是追就越是觉得奇怪,沈方良要跑,按理说应该向城外跑,怎么这家伙反而向长安城的最深处——太极宫,说得更白点,就是皇宫。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聂长歌眉头微皱,内力运转加快,脚底也微微有了几分加速。
立政殿内,李承宇正在盘膝打坐,最近这段时间来他刚刚练出来的一丝九转真气已经越来越能够凝聚起来,不再像开始的时候只是一点点近乎于似聚似散的“雾气”必须依靠沈方良输入体内的九转真气带着才能运转周天了,现在的李承宇已经能够做到独自运转自己体内那道细细的真气在体内运转滋养自己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
这是一个神奇的经验,没有学过武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感知的:身体慢慢的变好,越来越强壮——这一点李承宇感觉的更明显,鉴于他以前极度虚弱的身体,眼睛看得越来越清楚,耳朵能听到越来越细微的声音等等,李承宇的还未成熟的心智还不能让他分辨出很多复杂的东西,但是作为一个孩子,他并没有像很多耐不住枯坐好动的同龄人那样厌恶打坐练功,相反,他很喜欢,他享受这种运转真气的感觉。
一点诡异的感觉让李承宇睁开眼睛,向门外望去,用稚嫩的声音道:“谁在那里?”
挑帘进来的人让李承宇笑开了嘴,从床榻上跳下来,小跑着扑过去,道:“小哥哥,小哥哥,你来看我了吗?阿父没告诉我你要来,李公公也没说。”说到这里李承宇有些气鼓鼓的了,嘟起嘴巴四处扫视,意图找到那个平时服侍他的太监们责问下为什么小哥哥来了也不告诉他,但却奇怪的没看到半个太监进来,李承宇奇怪的眨了眨眼睛,要知道平时他打坐练功时因为不能有人打扰,所以宦侍都是在外殿服侍着,可是小哥哥来了也没人跟进来就有点儿和平时不一样了。
下一刻,李承宇完全忘记了去想那点儿奇怪的地方了,因为小哥哥把他抱起来了,李承宇“咯咯咯”的笑起来,道:“玩抛高高,玩抛高高。”
沈方良笑了,不是像在大理寺大堂里那冰冷的笑容,此时沈方良脸上的笑,温柔平和,还带着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到宠溺。
其实他很喜欢李承宇,看着这个孩子干净的双眼,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他上小学时从街边捡到那只串串,湿漉漉的干净之极的眼睛,会触动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沈方良笑了笑,抱着李承宇,把这个孩子用巧劲儿抛了起来。
抛高高不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游戏,可是对于因为身体虚弱而几乎没有什么童年的李承宇来说,却是极为有意思的游戏了,就像其他的沈方良带给他的娱乐,跳棋、五子棋、还有窜上太极宫的房顶眺望长安城,没有人敢带着李承宇做这些,就像没有人敢和李承宇玩抛高高。
“哇哇哇!”李承宇拍着手享受着失速的乐趣,哈哈的笑着。
沈方良把李承宇抛起来又接住,抛起来又接住,足够身后的内力保证了他做着一些动作的过程举重若轻,万无一失。
疯玩了一会儿,沈方良接住疯笑疯叫着的李承宇,然后从怀里扯出一卷书卷,然后道:“我以前交给你的运功心法都记下来了吗?”
李承宇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道:“都记得呢。”
沈方良笑着把那书卷塞进李承宇手中,道:“拿着,这上面的东西练完了,你的身体应该就会完全好了。”
李承宇接过那书卷,打开来一看,是画的很多个小人儿,小人儿身上有一条条的线,不禁满是疑惑的看向沈方良,沈方良笑了笑没说话。
看着李承宇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沈方良又一次的想起了他养的那个串串,忘记说了,他的那只串串……有一天放学他去喂狗,发现狗不在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爸爸单位里招待上级来检查的领导,菜不够,把他的串串宰了招待领导了。
抱着李承宇,轻轻抚了下承宇的睡穴,还在抱着那卷书卷翻看的李承宇立时便昏睡了过去,把昏睡过去的李承宇放在床榻上,沈方良淡淡道:“看着你家的宝贝太子吧,别把我给他的东西弄丢了。”
外殿,看着那一众被沈方良点了穴道一动不动都在“扮演”蜡像的宦官和侍卫,聂长歌叹了口气,绕过这些蜡像近了里殿,方才沈方良和李承宇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也没急着动手,或者说他本来也就没怎么想动手。
聂长歌扫了眼李承宇手里的书卷,道:“你的看家绝学就这么送给承宇,不怕泄露出去?”
沈方良挑眉道:“不怕,前面的心法我没有教承宇背口诀,而是用内力直接引导,后面那书卷的心法是和我交给承宇心法相连接,换句话说就是没头没尾,旁人要是轻易去练,也只会是走火入魔而已,我给承宇的也不是全部,但足够他固本培元,把身体养好了。”
聂长歌静默了下,又问道:“你……和峨眉派是什么关系?你是峨眉派的后人?”
这话问得突兀,但是沈方良想起自己是学了峨眉的内功心法和剑法,虽然是辅修但多少也算是半个传人,他不屑于掩饰自己,索性道:“算是吧。”
算是吧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