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不管,可管也有很多种法子,未必非得嫁给白涵。”
“嫁给他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法子。只要你嫁了他,你弟弟安顺王就能逃过这一劫,说不定还可以从封地回到夷都,从此之后,你和你弟弟一家团聚不好吗?我相信这也是文姬娘娘的心愿。”
贝螺深吸了一口气,摸着圆了一圈的下巴打量着惠儿。惠儿略带嫌弃的口吻道:“你盯着我看什么?我又不是白涵!”贝螺绕着她转了一圈,从她的脑袋一直打量到了脚后跟,自言自语道:“我就奇怪了,你似乎比我更在意安顺王的死活,可你又说你不是安顺王的相好,那你是安顺王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惠儿道:“我也奇怪,你身为安顺王的亲姐姐,对自己弟弟的死活就那么地不管不顾吗?你对得起先王和文姬娘娘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到底是安顺王什么人?”贝螺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惠儿拒绝回答道。
“好,”贝螺点点头道,“如果你认为我不需要知道,那你以后也不必再为了安顺王的事情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跟你废话半句,请吧!”
“金贝螺!”惠儿叫住了她。
“干什么?”
惠儿往她跟前走了两步,目光幽暗,语气压低道:“你得知道,你能有如今的身份是怎么得来的。如果你真的置安顺王于不顾,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贝螺眉心微拧,在她那双嫉恶如仇的眼睛里寻找着蛛丝马迹:“你难道很清楚我这身份是怎么得来的?”
惠儿紧了紧牙龈道:“我当然很清楚,可能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别以为做个公主是那么地容易,可以肆无忌惮,自私自利,你也得想想你身边的人,至少替你的亲弟弟想想。你已经没了亲娘了,难道还想失去你的亲弟弟吗?为了他,你就应该嫁给白涵!”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个公主吗?难道你做过公主?”
“至少,我知道你不是个真正的公主!”
贝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大脑在这句话上停留了三秒之久。惠儿脸上浮起一丝蔑笑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鸠占鹊巢的滋味儿好受吗?你以为做了公主就万事大吉,只享富贵了?”
“你到底是谁?”贝螺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冒寒气。
“我说了你无需知道,你只须乖乖地嫁给白涵就行了。到了白家,你谁都不用怕,金碧湖就是个蠢女人,凭你在獒蛮族所显摆出来的能耐,完全可以将她踩在脚下!”
“你好像很清楚夷都里的这些人……我记得昨天扈姬来的时候你还提醒过我她不是好人,你连王宫里的娘娘都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贝螺纳闷不解地看着她,“莫非……你也是……不太可能……如果真是,你也不该是这副模样才对。”
“什么不太可能?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金贝螺你听好了,”惠儿略带威胁的口吻道,“我这双眼睛可是看着你的,倘若你敢任意胡来,不拿安顺王的命当命,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如今活在这世上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安顺王。为了他,让你嫁给狗你也得嫁!听明白了吗?”
贝螺迟疑了一下,看着她道:“你似乎没资格命令我吧?可你的口气却更像个公主,不会是安顺王流落在外面的妹妹吧?”
“你胡说什么?”惠儿恼怒道,“文姬娘娘一生清白,你少污蔑她了!”
贝螺从她那张愤怒的脸上仿佛读到了什么,凝视了她片刻后,转身往王陵走去。她却还在身后大喊道:“我盯着你的,你别想随意乱来!”
这女人是谁?
贝螺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而这念头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既然自己都能莫名其妙地成为金贝螺,那或许金贝螺也可以莫名其妙地成为某个人……天哪,这是什么节奏?要乱了的感觉啊!
“呀!”贝螺想得太入神了,上台阶时给绊了一下,还没等身后使女上前搀扶,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便拉住了她。她抬头一看,竟是个老熟人——鲁不攒!
“公主,您没事儿吧?”鲁不攒脸上的面具已经取了下来,穿着也不再是那么简单朴素,而是一身镶金边的华服。虽然贝螺知道鲁不攒可能在夷都,但忽然见面,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鲁不攒?”
“早听说公主回了夷都,想去拜见您又不得机会,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您。”鲁不攒还是那张平平静静的脸。
“呃……是啊,我来夷都已经好几天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你是来拜祭的吗?”
“不是,替我主上跑个闲趟。公主是要去先王陵墓前拜祭吗?”
“哦,不是……你的主上?你的主上到底是哪一位啊?”贝螺一直对这事儿很好奇。
鲁不攒笑了笑道:“你的三哥金义。”
“我的三哥金义?原来你的主上就是我的三哥?那么,上次从獒青谷离开后,你就回到我三哥身边了吗?”
“对,主上恢复了我的身份,让我留在了夷都,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带着面具到处做细作了。”鲁不攒自嘲地笑了笑。
“那么,巴家那些人呢?”
“经过上次一役后,我已经跟巴家没任何往来了,据我所知,他们好像已经逃到东边去了,说不定会去投靠巴陵国。公主,我听说是白涵把你绑回来的,是不是真的吗?”
贝螺往台阶上走道:“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