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议定了,自然是事不宜迟,当下转身就预备回宫去准备,哪知一转身,倒瞧见仁宪太后悄没声息的站在二人身后。
胤礽还好,胤禔倒是被吓了一大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仁宪太后看了胤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话:“太子这主意,是个好主意。”
嗣后一直到回宫,仁宪太后都没有再开口。
直到回了自个儿的地方,胤禔去惠嫔那里商议此事,帐篷里只剩下仁宪太后与胤礽时,她才再度开口:“这是个好主意,你为什么把这主意拱手让给大阿哥?你若是能办成了,你皇阿玛会高兴的。眼下你给了他,那就成了他的主意了,到时候有了功劳,岂不也都是他的?”
胤礽笑笑:“祖母,我不在乎那个。只要能实实在在的帮到百姓。就算作大阿哥的主意,又能怎么样呢?何况,他说的也没有错,这事儿本来就该三位娘娘联名,若是我来做,那就是越俎代庖了。”
胤礽见事儿已落定了一半,心里也就放松了些,这才注意到往日见了他就欢腾的大白今日倒是不见了踪影,于是开口问仁宪太后:“祖母,怎么这几日都没瞧见大白?”
仁宪太后神色一黯:“那日从宁寿宫逃出来,它伤着腿儿了,我叫小达子在清静的地方照顾它,等它养好了,再让它回来。”
“小达子伶俐,定能照顾好大白的。祖母不要太过忧心,大白还小,就是伤了骨头,也是还能长好的,”
胤礽听说大白受伤,心中甚不好过,但也不愿再增添仁宪太后的伤感,便笑着安慰了几句,便告辞回他那边去,“大阿哥找惠嫔商议去了,我也要回我那里去,让他们清点出来可以捐助的东西。祖母这里也可以清点一下,等祖母弄好了,可以派人送去我那里,到时候再一并造册登记,好早日送出去。”
仁宪太后点点头:“这是正经事,你去忙着吧。”
此时惠嫔那里,胤禔一回来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几口,就扯着惠嫔商议此事。
惠嫔这一日在外头忙得头晕目眩,回来听见胤禔的小太监说他跟着太子出宫去了,这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气,恼胤禔太过胡闹。见今看胤禔回来后连休息都顾不上,就扯着自己说了这许多的话,瞧胤禔那眉眼间兴奋的样子,惠嫔只觉得心累。
“捐助?你拿什么捐助?”
惠嫔毫不留情的指斥道,“我只听说过外头打仗要银子是以节俭宫内开支的,没听说过外头遭了灾还要宫里捐助的!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救济善堂吗?”
惠嫔用食指狠狠点了点胤禔的额头,恼道,“你能让我省点心吗?我这在宫里跟宜嫔、荣嫔忙得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你不说帮我也就罢了,一回来你又给我整了这一出来,你想干什么?怎么太子不过一句话一个念头,你就这么上赶着去帮衬?太子要想做,你让他自己做去,你又去出什么风头!”
地震三天,地动山摇,胤禔就吓得在她这里躲了三天。她心疼儿子,想着儿子这么躲着也好,眼不见为净。却万万没想到太子几句话就把胤禔给拖出宫去了,她这一日在宫里都见了不少死人,宫外情形更糟,胤禔见了死人能不害怕?
惠嫔又气又恼又心疼,心里觉得,这馊主意是儿子给吓糊涂了才会应下的。
“太子说了,不拘什么都好,这是咱们为百姓尽的一份心!”
胤禔也恼,恼他额娘不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太子说了这都是要造册登记的,等皇阿玛回来是要给皇阿玛看的。额娘,皇阿玛爱民如子,如果他知道这事儿是你和我牵头做的,他会高兴的!这宫里头,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太子出风头吧?”
胤禔皱着鼻子嘟囔,“太子得皇阿玛恩宠,事事强压我一头!要是这事儿我再不尽点心,皇阿玛迟早会觉得我这个皇长子比不上太子的!”
惠嫔听了这话微微冷笑:“他也不是事事强压你,你是皇长子,就是这个,他也越不过你去。再者说了,他到底是没有额娘在身边的。就算有皇太后,那也是个不管事的,帮不上他什么。”
“那您还不帮我!”胤禔不满,额娘这话分明向着他,却不肯应他的请!
惠嫔一叹,盯着胤禔的脸想了半晌,到底还是点头应了:“罢了罢了,这事儿虽听着不大好,但到底是行善积德的事,料想皇上不会不高兴的。不过,依你们先前所说,要宫里不拘什么人都自愿捐衣裳、首饰、金银,这是行不通的。若是真要捐助,还得依着我的规矩来才行,否则这事儿我是不管的了。”
只要能做成此事,胤禔是怎么样都行的,当下点头道:“都听额娘的,都依额娘的!”
“只是不知,额娘有什么规矩?”
惠嫔道:“内廷之物,不能在外头流通。若是叫皇上知道内造之物叫你们给了外头的百姓,就是好事儿也叫你们给办砸了!一则,内造之物,百姓是不能用的,即使用了,那也是要杀头的,你们给出去,那是害了人家。二则,你们给这些东西出去,也帮不上人家什么忙,那些东西在咱们手里是金银器物,在人家手里是个死疙瘩,砸在手里不能流通又不能换钱还烫手,要来何用呢?”
胤禔觉得惠嫔说的很有道理:“那依额娘的意思,要怎么办呢?”
惠嫔微微一笑,道:“要赈济灾民,自然还是要银子和吃食啊!宫里上上下下,都是有月例银子可领的,吃食也好办,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