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挂到那里,对对,树梢上,不是缠在树枝中间,要纯白的,不是藕粉色,嗯很好……还有……”
不远处,草坪上,一群人,正忙碌着婚礼最后的装饰。
最抢眼的再明显不过是当先那位正有条不紊指挥着的女孩儿,清瘦窈窕,娉婷袅袅,一袭火红迤地的纱质长裙,明艳不可方物。
calvin一言不发,静默注视着她,唇畔微抿。
好像……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看她,似乎都是这样矜持典雅的打扮。精致的裙摆,高高的髻。不再是小时候玉雪可爱的一团,窝在哪里,放在何处,都能没心没肺肆意撒娇打滚。
依稀还记得,她小时候有公主情结,总是爱偷臻惜的长裙和水晶鞋兀自陶醉,但那时看她只觉想笑,完全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而现在倒是像模像样,女人味十足,优雅且干练。只是从前青涩时光,过去了就难以找回。
他的小锦年,是真的长大了,再不是那个需要人捧在手心里时时看护的小女孩儿了。
“叔叔,calvin叔叔!”
转眼间,锦年已看见了他,连忙折身奔来。
“呼……”气喘吁吁的,她在他面前站稳,“您怎么来的这样早啊?婚礼到傍晚才开始呢。”
calvin淡淡一笑,“人少,说话方便。”
锦年眨了眨眼,放下手中丝带,转头扬声道,“你们忙着啊,我一会儿再过来。”说罢,挽住他的手臂,亲亲热热的走向一边,“那我们先到那边去,正好渴了。边喝边说。”
低头,恰好撞上她一片如花笑靥,开怀的笑容那样明朗,没有一丝杂质。calvin张了张嘴,又闭上,许久,很慢很慢的收回视线,轻轻“嗯”了声。
头顶上方,短短的距离,那张脸上微妙的神情,背后又隐藏了怎样一番风起云涌,锦年不知道,统统不知道。
“什么事啊,叔叔?”踢掉高跟鞋,锦年放松瘫倒在长椅上,“这么着急?”
calvin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远方出神,没有立刻答话,手指平铺在椅背上,轻缓敲击,好半天,开口问道,“他联系你没有?”
锦年没有说话,笑容凝固。
“锦年?”他有点不同寻常的急迫,“说话啊,瑞瑞他有没有联系你?”
锦年呼吸乱了,心跳也是,一时不免语塞。只是也明白,这样沉默,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唇瓣动了动,无甚情绪的蹦出俩字来,“没有。”
calvin捏了捏眉心,叹息,“锦年,不要置气。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和这有关。”
“没有,真的没有。”她没有说谎,“他没有联系过我,从回国之后就没有。”
说来也可笑,虽然想的通透,然而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态,她觉得,那种情况下突然告辞,他即使不在意,不关心,他起码还是会有所疑惑的,起码会来个电话,或者一条简讯。
可是没有,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就好像……那晚一切,只是一场虚妄,或是她一个臆想。
原以为她断的够洒脱够决绝,总算挽回了点所剩不多的自尊,但事实上,她总是没有他狠。俩人之间,只要牵扯到情情爱爱,往往总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就好像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俩个人面对面,看谁能坚持的久不眨眼,比赛的规则是:谁先动谁输。
其实,在和他的这场角逐里,从刚开始,她就输了,又何必耿耿于怀既定的惨淡收场。无聊。
calvin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到底没有再问,而是摇摇头,闭上眼,半天没吭气,过了会儿,突然间睁开双眼,说道:“他联系我了。”
锦年不解其意,只顺着他的话不咸不淡的“哦”了下,没再吭声。
calvin又说,“锦年,我觉得,他有点不太对……”
“叔叔。”罕见的,她打断他说话,侧脸看向一边,语气寡淡,“很抱歉,但是……我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calvin似是一怔,好半天才轻轻念叨着她的名,“锦年……”却又迟迟不再说什么。
“对不起。”锦年将脸深深埋在手心,声音也随之变得模糊,“您来,还有别的事情么?”
calvin犹豫了一下,摇头。
锦年起身,努力微笑,“这样……我先走了,你知道的,还有很多事儿要忙,纫玉笨笨的,小唯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很突然的,话锋一转。
疑问的句式,但是他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一样事实,并不给她任何掩饰的机会。
脚步顿住,锦年迟迟没有回头。
calvin深深叹息,“那么,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锦年,先过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锦年只好沉默的坐回去,脑袋埋得很低很低。
“一个月前,你离开中国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哪里比较反常?”他问,“你仔细回想一下,最后和他单独接触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锦年想了想,轻轻讽笑,“他一直都是挺怪的,不是么?”喜怒无常,孤僻凉薄。
calvin轻抚额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顿,整理好思路,又道,“我是指,他真的有点反常,事实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那么客气的和我说过话了。”
锦年抿唇,“您是在和我炫耀您的‘受宠若惊’么叔叔?”
“不是。”他有点烦躁,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