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踮脚看去,并没有看清那是个什么药瓶,只觉得眼生,应该是他自己装着的,轻易不叫人看见。不过刚刚那样一折腾……
“无事的。”他声音还有点虚弱,倒不似方才梦中那般激越,“在同类药品中,副作用不算什么的。有些时候……呵,也是没办法。”
虽然是背对着,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淡淡叹道,“什么也比不上身体啊。”
他亦是沉默了下,才道,“这个药其实并不常见,您……也很懂医药这块儿?”
“谈不上什么懂了。”安菡芝摇头,“只是,家中幼子,曾也是这个毛病,也就时常会留意些,经年累月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也都记得了。”
“这样……”安瑞微微低下头去,很久才说,“原来小周她……可惜了。”
屋内二人,如此便相对无言了,安菡芝调弄调羹汤药,而他,则默不作声的望着她,如此尔。
“锦年。”许久未置一言的周可突然开口,微笑,“你知道吗。其实我没有心脏病的。”
“啊?”锦年愣住了,“那太太刚才……”
“我不知道她在说谁。”周可摇头,“你上午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就常常问她,其实,就是这个原因。”
上午……问她的那个问题。
“其实……或许他就是你走散多年的哥哥呢?”
锦年心头一跳。
“你说……谁会莫名其妙总是疑心自己或许有个失散的哥哥姐姐?”周可自嘲一笑,“总得有个原因不是?小时候,总觉得是自己多想,等我越来越大,这个念头便越来越强烈。”
“妈妈年纪大了,有的时候,她和我说一些童年往事的时候总是容易说岔了。”周可望着屋内,声音愈发的低,“我越来越觉得,她或许曾经真的有过这样一个儿子,或者女儿,特别聪明,早慧,但身体不大好,有心脏病,有点娇气,怕苦,怕酸,喜欢,或者擅长弹钢琴……可我并不是那样的。”
“我总是追问她这个问题,大学毕业前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她吵翻了,才会独自留在上海打拼。如今,我自己也快要做母亲了。”她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圆润的腰身,怔怔,“便越来越能懂得我的母亲。也就不想再问了。”
“你知道么,中午你跑出去过后,我去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