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在意的啊。
又是糟糕的一夜,清早头晕眼花地醒来,一转眼就看见安瑞躺在摇篮里,抱着奶瓶喝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见她醒了,咿呀一声算是招呼,接着转过脸去继续自己的事。
他真是越来越有小包子的样子了。这样想着,锦年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简单煎了鸡蛋,培根,温好牛奶,吐司,丰富的早餐,但也林林总总摆了好几碟,见安瑞不知何时也摇摇晃晃的到了餐厅,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他入怀喂他吃早饭,而是把他塞到婴儿椅里,将搅拌好的奶糊塞到他手里,背对着他吩咐道,
“你不是真的婴儿,应该不需要喂的,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吧?”
“呀?”安瑞懵懵的,抬头看看她,有几分不知所措。不过大概也是听出她声音有点不同寻常的冷淡,他不敢多问,只是对着桌面上纷繁的菜式吧唧着嘴,又嫌弃的朝她挥挥手里的米糊,明显的暗示。如果换做往常,她肯定会把这些切的碎碎的,放到迷你的小盘子里,一口一口喂他吃一点。
但现在……
锦年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些东西不是你现在可以消化的,少碰点为妙。吃够了米糊牛奶的话,就早点变回来啊。或者你快点长大。”
安瑞“呜”了一声,大脑袋垂下去,看上去有点受伤。
“老妈。”夏至打着呵欠,和锦年打了个招呼,在桌边落坐,一边还抱怨着,“今天又不用上课,干嘛那么早把我喊起来。”
“一会儿有事情要你去办。”锦年给儿子收拾好吃的,却没多说。
夏至看了眼婴儿椅中的安瑞,又瞅了瞅神色冷淡的母亲,长长的“喔”了声,再没多问。只是小孩子对于某些东西感应要远远超乎于成人的想象,所以,虽然他表面不动声色,但是锦年一转身的功夫,他就侧过身去拧安瑞的小脸蛋,
“嘿,哥们儿,失宠啦?”
安瑞不想搭理他,只抱着奶瓶默默吮吸不理会。但夏至却不放过他,一把夺过他的奶瓶,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抬着他的双下巴,恶声恶气道,“唉,你欺负我老妈了?”
安瑞难得理亏,无法反驳,只好板着脸不说话。
夏至危险的眯起凤眼。
“夏至。”锦年回过身来,及时施以援手,“一会儿吃过饭,带他去人民广场遛遛。”
“咦?”
“咿?”
两人同时发出疑问。
“我一会儿有事出去,就不陪你们了。”锦年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
“我们可以在家里啊。”夏至很不情愿。
“带他出去。”锦年分外坚决,“他该学走路了。”
安瑞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小短腿,又支着下巴围观俩人争论,默默不说话。
夏至很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知道了。”接着又问锦年,“那,老妈,老头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第多少次提起,锦年终于渐失耐心,“他有他自己的事情,结束了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夏至懒洋洋的答复,一指身边的安瑞,“我是说,这小子待咱家这么久了,他就这样一走完事,这么潇洒?”
我才没有担心……
安瑞看着他儿子,心里蓦然一抽,有点闷疼。看着夏至的神情,他居然有点分不清他究竟是玩笑还是真话。
慢慢的,他脑袋垂的愈发低了。
锦年看了眼安瑞,抬手就敲了儿子一记,“怎么说话呢,那是你老子。”
“本来就是啊。”夏至驳回的理直气壮,然而看见母上的表情,还是不由自主低了声音,“隔三岔五的经常见不到人,说是在厂里,但谁知道呢,不然,不然这小鬼又是哪里来的,老妈你也太好欺负了。”
安瑞眨巴着大眼,若有所思。
“夏至!”锦年搁下碗筷,“吃你的饭。”
安瑞被突如其来的脆响惊的一抖,偷偷抬眼瞄她。锦年虽然没有相信,但是神情间分明也是有些许不豫。
夏至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下去。
锦年穿好外套,轻轻抚了抚小腹,打开门,安瑞听到动静,振作了一下,从沙发上滚下来,四脚并用的爬过来,跟在她脚边。
锦年没动手抱他,“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暂且留在家里吧,我刚刚嘱咐了夏至一会儿带你出去玩,你也不会寂寞。”
安瑞“呜呜”的叫了两声,蹭了蹭她的裙角。锦年还是忍不下心,弯下身,蹲在他面前,揉着他的后颈,“就算你真的变不回来,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是不是?”
安瑞撞到她的怀里,揽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锦年叹了口气,狠狠心,把他拨开,垂着眸子不去看他,轻声,“如果你变不回来,还是尽早……从今天开始,你就学着当小孩儿吧。总归,是我不好,害的你吃了那种药,我会负责到底。”
这回安瑞没有再叫。
锦年关上门。安瑞坐在原地发呆,许久,夏至走上来,一拍他的脑袋,“走,哥带你出去玩。”
虽然说锦年是吩咐夏至好好带他学走路。可是夏至显然是没有耐心且没有诚意。他确实将他带到人民广场是没有错,但是几乎是半拖半拽的形式。安瑞很艰难才能跟上。
夏至腿长,步子也大,一走路,安瑞就得拼命跑着跟上他。可怜他现在是个连爬都很困难的七八个月大的小包子。虽然他不是真的幼儿,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