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欣在旁边实在是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好,爹爹心地宽厚,对待府上的下人也好,惹急了最多也就是一句,“我扣他一月薪饷!”而且每每到最后,爹爹不提,帐房也就不记这事儿。
“好了,爹爹,我好久没见到您了,先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而且今天日头好大,我有些头晕了。”不知道再让丞相爹爹在这儿站下去,还有多少事情会被他吩咐下去,周欣欣赶紧扶着额头装柔弱。
“是爹爹疏忽了,你身子不好还一直让你在这站着,来人,直接把轿撵抬到小姐的别院去!”周烈大手一挥,周欣欣就被他塞进了那顶周烈早就准备好的软轿里。
坐在软轿里晃晃悠悠昏昏欲睡的周欣欣悲催的想着,装柔弱的确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种事情真的是太不适合她了!
回了别院,周烈可谓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宝贝女儿下了轿子,生怕一个不小心磕了碰了的,女儿病上加伤,更加严重。
一路被当成脆弱的小水晶人儿一样送到房间里的床榻上,周欣欣只觉得这辈子的柔弱都在今天被她用光了。
“欣欣,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然爹爹还是去请御医过来给你诊治一下好了!”周烈越看周欣欣越觉得不放心,出门的时候脸色红润的神采飞扬的宝贝女儿啊,怎么才这些天,就病弱的脸上都没血色了呢?
“三皇子都已经找人为我诊治过了,只是我受不住路途劳累,养几日就好了,爹爹真的不必如此担心的。”周欣欣也觉得自己装柔弱装过头了,把自家丞相爹爹都给吓到了,于是赶紧对爹爹宽慰解释着。
“好吧,那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赶紧告诉爹爹,爹爹如果不在府里,你就直接让管家去宫里找御医来。”
越看越心疼的周丞相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以后必须得好好考虑考虑再不让三皇子带宝贝女儿出门这件事!
远在三皇子府邸,正替离开了的周欣欣满腹担心的上官宇无端打了个喷嚏,不小心滑手摔碎了手里的翡翠镇纸。
向来不信鬼神的三皇子眯着眼,黑着脸,很是严肃看着那只翡翠镇纸低声道:“凶兆!”
刚推门打算告诉三皇子小主人已经平安抵达的罗安,听到他嘴里嘟囔的话,嘴角一抽,忍着笑意对他说道:“三皇子,小主人已经平安抵达丞相府,属下派了人在丞相府内日夜保护,请三皇子放心。”
上官宇脸色一僵,默默地将视线从那个摔碎了的翡翠镇纸上挪了开去,研究着那珐琅彩的花瓶,清了清喉咙说道:“嗯,那你也回去守着吧。”
“属下告退。”
随着书房的两块门板被合上,上官宇无需动用内力,都能清楚的听到门外传来的放肆大笑声。
上官宇的视线又移回那摔得碎成几块的翡翠镇纸残骸上面,冰块脸的三皇子听着那刺耳的笑声,锐利的眼眸略略眯着,抬手一掌推过去,镇纸碎块登时成了一滩粉尘。
有风自窗外吹进来,地上的粉尘被打着旋儿的吹起,消失。
后来的某天,周欣欣再借用上官宇的书房的时候,数着少了一块的成套镇纸奇怪的问:上官,那块很漂亮的翡翠镇纸呢?
淡定的三皇子冷静的回答:丢了。
“小姐,该起来喝药了。”轻言将温热的汤药放到桌上,看着还在贪睡的周欣欣,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嗯?轻言?什么时辰了?”周欣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皮,含糊的念着她的名字。
“是我,过一会就该吃完饭了。小姐先起来把药喝了再睡吧。”轻言小心的将周欣欣扶起来靠坐在床头,细心的在她身后加了一个软枕让她靠的舒服些。
“今天有谁来过吗?”
周欣欣这几天昏昏沉沉的情况越来越重,常常是醒着喝药喝到一半就又睡着了,若有谁来找她,也只能是通过旁人转述才能知道。
“没有,丞相大人对外说了,小姐最近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轻言见周欣欣喝完了药,从托盘里拿出一块松子糖递给她。
“嗯”,周欣欣半眯着眼,推开了轻言递过来的松子糖,又问了一句,“轻语去哪儿了?”
轻言收拾好药碗,想了想,回答道:“她说要去给小姐买什么东西,也没说清楚就跑出去了,估摸着晚饭的时候就该回来了。”
“知道了,我再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是。”
房门“咿呀”一声被关上,半敞开的窗户有夏末带着暖意的风灌入房中,周欣欣垂眸悄然注视着外面的那个身影一闪而逝,随后打了个呵欠,一脸倦容的躺倒在床榻上。
路过的下人都会刻意放轻脚步,房间里的小姐睡的很熟,甚至连晚饭都没吃,等到月色正浓时候,没人注意到,小姐的闺房里,多了个人,周欣欣听到响动,无语的看上房顶。
瓦片被人揭开了一大片,正好是个能容人穿过的窟窿。
“我说三皇子,您这是打算让我这屋漏雨呢?”没了白天时候好像一辈子都睡不够的倦容,周欣欣精神奕奕的看向从房顶飘然而下的上官宇。
话说她回府三天,遇上偏偏夜夜下雨,每一场她这屋子都要漏雨,现在连府里的泥瓦匠都说小姐这别院里肯定有野猫,踩坏了房顶的瓦片才会漏雨的!
“欣欣若是嫌弃这房子漏雨,不如干脆就跟我回三皇子府邸去如何?”上官宇脱靴上塌,揽过周欣欣收进怀里,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