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却在飞快分析慕琛话中的真实性。
而后,她终于无力地发现,她分辨不出来。
儿子虽足够机灵,但他面对的却是他老爹丰。
而且她虽不太清楚儿子的性格,却太知道他十分经不起激。只要触到了他的逆鳞,他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出来,而如今慕琛转给她的话,也像是顾小年受刺激时的口吻尽。
然而,这些并非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有了怀疑。一旦他有了怀疑,她现在就是编再完满的谎话,他也能找到破绽。
见顾乔的面上一瞬之间流转过多种情绪,慕琛不需要她的答案,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而后,他目光一动,头往上用力仰起,也许是压抑了太强烈的情绪,性感的喉结耸/动了一下,脖颈隐见根根青筋。
很久之后,似是将那些情绪平复下,他才重新抬正头镜子说开去,只是浑厚性感的声线带着抑不可止的颤抖:“他姓顾,只有五岁,你要我像对待儿子一样对待他……”
慕琛每说一项,就向顾乔迈出一步,他穿着居家的拖鞋,但沉重得好像每一步都似有回声。
而后,他在顾乔跟前停下,伸手握住她的双臂,声音连带他的手臂也是颤抖:“乔乔,他是我的儿子,对吗?”
乔乔,他是我的儿子,对吗?
是疑问的句式,却是笃定的口吻。
手中的锅铲滑落过锅底,顾乔仰起小脸,怔怔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果然发现了。
可不等顾乔反应过来,慕琛已攥紧她的胳膊又开口,一双眸深似海的眼睛盯着她,再次确认道:“乔乔,他是我跟你的孩子,对吗?!”
顾乔张了张口,想解释些什么,慕琛坚实的手臂却掐着她的腰一提,在她的惊呼声,将她竖抱了起来。
而后,在顾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就抱着顾乔冲出了厨房。在客厅转了一圈,他又重新冲进了厨房,可没站一下又冲了出来,而后踢开书房的门,又冲了进去,在那里没站一会,又跑了出来,接着又冲进了次卧,主卧、客房……在把房间转了个遍以后,又冲进厨房重来了一次。
顾乔从最终震惊的状态中回过神,迅速搂住他的脖颈以平衡身体。
此时看着慕琛抱着自己到处跑,表情兴奋而热烈,像一个焦躁的小孩为自己无以名状的心情寻找归处,又像向全世界炫耀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顾乔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又大颗滚落了下来。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高兴他们拥有了共同的孩子。
曾经为是否留下这个孩而痛苦挣扎,曾经为求母亲留下这个孩子而跪地不起,曾经为生这个孩子大血崩而性命垂危,曾经在扛起债务的同时要抚养这个孩子而生活举步维艰,当看到男人这刻的表情,她只觉得一切都值了。
在这之前,她时常想着该怎样让慕琛知道才不至于惊动慕家,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晨读,可如今以这种猝防不及的方式揭晓,她突然间发现之前所有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她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他父亲,不是慕鹏,他足够强大,也足够情深,不仅能保他们岁月无恙,还能保他们一世长安。
泪水打落在慕琛白色的衬衫上晕染开一个小圈,也让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慕琛冷静下来。
此时,他正第三次从厨房里出来,汗水布满了分明的五官,背后的衬衫也沾湿,透出挺直的脊背。
一双星光熠熠的黑眸看着顾乔尤带泪渍的小脸,心中被一种奇妙到不可思议的充盈感,他长腿一迈,转身走到沙发坐下,将顾乔揽坐在大腿上,帮她细细揩着眼泪,边一脸好笑地说道:“哭什么,我才应该哭,我自诩聪明,却被我最爱的人瞒了那么久,原来我当年不仅跟她有一夕之欢,还跟她生了个小萝卜头。”
此时,顾乔已停止了哭泣,看着他又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又对比他刚才焦虑的样子,嘴角一勾,又笑了出来。
而后,她拉下慕琛温厚的大掌,习惯性地捏着,又用另一只手的衣袖抹了抹自己的脸,也玩笑的开口,声音虽有些淡淡的撒娇意味,却带着哭后的沙哑:“你不是说如果年年是你的儿子,你会抽他吗,他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我可不忍心他被你打。”
“嗯,倒成了我的错了?”
慕琛目光一顿,眸中的笑意弥漫到了脸上。
而后,他想了想,将顾乔的脸按进自己的胸膛,亲了亲她有些发红的眼皮,说道:“乔乔,你知道我那只是开玩笑,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将欣喜万分,隆重相迎。我怎么可能打年年呢,那小孩聪明而知进退,礼貌而辩好恶,那么像我,也那么像你,我还感谢你。感谢你,顾乔,让我在三十二岁正当时的时候当上了爸爸。”
慕琛庄凝的话一落,顾乔又止不住眼睛热了起来,她深抽了好几口气,才将心中的翻滚的情绪压下。
而后,她在他的心口上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知道有了我们的孩子,肯定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高兴,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隐瞒这一切,不是我不够不爱你,也不是不够不相信你,而是年年在我心上的重量跟你一样,我不敢拿他的事做任何没有确定性的赌博。如果今天没有被你发现,我依然会选择瞒下去,你不要怪我,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