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龙芷言的意识终于慢慢恢复了回来。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了进来,暖暖地倾泻在地面上。
哗!
忽然,一盆冰冷的河水泼到了她的身上,刹时间 ,她感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温暖的。河水沿着肌肤一路流淌,最后渗入脚底。冷得彻底,冰得入骨。所有意识也都一下子恢复了过来。
还没回过神来,屋子里便响起了一把清脆又冷艳的声音:“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吧,许婧雯!”
龙芷言抬起头,看到朱熙蕾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高傲中又夹杂着一丝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的怨恨。
“是你?你还没有死?”
朱熙蕾嘴角一勾:“哼!猫有九条命,我比猫还要多一条,又岂会这般容易死去!”
无视朱熙蕾得意的嘴脸,龙芷言慢慢坐了起来,理了理额前被水泼乱的发髻,然后盘脚坐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道:“你死不死并非是我所关心的问题。说吧,抓我来此,所为何事!”
原本还以为龙芷言知道落在了自己手里后会变得恐慌,万万没想到如今却是这般冷静与高傲,气势丝毫不被自己所挫。朱熙蕾心中的怒火忍不住一点一点地高涨起来:“何事?这还用问吗?你没看到我如今这双脚吗?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啊!”
经她这么一说,龙芷言这才注意到她是坐在轮椅上跟自己说话的,冷冷一笑:“那又如何?”
“我要你给我的双腿陪葬!”
龙芷言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微皱了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事,这个西瑜郡主的个性还是没有改变,依旧那么刁蛮,那么顽固。
见她皱眉,朱熙蕾以为她终于怕了,脸上流露出满足的惬意:“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去的,在你死前,我要你先看着一个个与你关系亲密的人死在你的面前!”说完,她纤手一挥,大声喝道:“把人给我带出来!”
龙芷言一愣,内心划过一丝不安,难不成她真的抓了自己身边的人?那会是谁呢?
不一会功夫,邹颖被人推了进来,全身上下随处可见惊心的伤口。鲜红的血迹染红了身上原本雪白的纱衣,并凝固成黑褐色的曼陀螺花。
“公主?”一进来,邹颖一脸愕然地道。
“天啊,邹颖,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龙芷言惊叫着走过去抓住她的双肩,鼻子忽然一阵发酸。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现在也不用遭受这样的罪行。
邹颖脸上虽然尽是疲备之色,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放心吧,我没事!”
这时,朱熙蕾冷嘲热讽的声音响了起来:“哟,好一对主仆情深啊,看得本宫感动极了!”
龙芷言转过头来,终于忍不住怒喝道:“朱熙蕾,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熙蕾妖艳一笑:“本宫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你亲眼看着至亲的人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说完,她转头道:“来人啊,把邹颖的双脚截下来喂野狼!”
一听这话,她们两个的脸色刹时间难看了起来。
龙芷言一把挡在了邹颖的面前道:“不要,你针对的人是我,没必要伤害无辜,要截就截我的吧!”
邹颖的眼泪一下子溢满了眼眶:“公主,这怎么行,你是主子我是仆,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要截就截我的!”
龙芷言转头看着她:“一切皆因我而起,这后果当然由我来承担!”
“哼,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了!我看你们都别争,干脆两个一起截好了,做对患难姐妹不也很好吗?”
朱熙蕾刚说完,旁边的两个侍卫果真要动手了。龙芷言一个着急,马上喝道:“住手,朱熙蕾,你连一个奴婢都不放过,如此心胸狭隘,不怕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吗?你的双脚被废主要是因为你太过孤傲,好胜心太强,当初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将我比下去,也不会对我耿耿于怀,如今更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够了!你现在是在教导本宫吗?可惜你没有这个资格!”朱熙蕾怒吼一声,像被人触伤了内心最恨的伤痕:“看来本宫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不过既然你们不想被截肢,本宫倒还有条路让你们选!”
还有路可选?龙芷言和邹颖不安地对望了一眼。
不等她们问话,朱熙蕾道:“来人,把药拿进来!”
不一会,一个侍卫端着一碗又黑又浓的药走了进来,那药散发着浓浓的刺耳味,薰得人闻了就想作呕!
冷冷扫视龙芷言一眼,朱熙蕾脸上挂起了诡异的笑容:“别说本宫冷血无情,你不想截掉双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肯喝下这碗药,那么从现在开始,本宫不会再动邹颖一根汗毛!”
邹颖一惊,连连摇头道:“公主,不可以!”
龙芷言没有作声,怔怔地看着碗药发神。这一口喝下去,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朱熙蕾接着道:“你放心,这并不是毒药,只不过喝了之后会全身经脉断裂,从此之后有脚不能走,有手不能动,形同废物而已。”
有脚不能走,有手不能动?那岂不是比她还要凄惨?至少她的双手还是能动的。
见她俩沉默不语,朱熙蕾笑笑道:“怎么样?用一个人来承受两个人的痛苦,这样的交易对你们来说很公平吧!”
龙芷言想了一下,最后道:“好,我喝!”
“公主!”邹颖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