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垂着眼睛,半晌,点头。
其实他说的对,决定好放手就该洒脱一点,决绝一点,而且这已经不是十年后一个一败涂地的结局,而是一个许多导致各种不幸的开始还没发生的阶段,是她人生的新生。
见她露出一丝略带释然的笑,秦司琛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些,他不知道她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却暗自希望她能有个好的未来,只有对过去释怀,才能开始真正学会幸福。
“那你呢?为什么会在这儿?”苏棠抬头问他。
他?秦司琛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一笔生意,遇到暴风雨。”
“那应该损失了不少吧。”苏棠为他惋惜,一般出海的生意都是不少赚钱的,一船的货都葬在海底,必然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不过能留住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唔……损失?男人低头想了想,开口,“还行。”
他总不能告诉她那一船所谓的货物只是半船石头吧,本来就是为了引诱风雷帮的首领跟着过来而已。所说损失,也只有那艘质量不太好的货轮……
苏棠点头,嗯,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人好豁达。
某个豁达的男人看到她有些赞赏的目光,咳咳,有点心虚……不过,好歹也损失了一艘船不是?
两人吃饱后时间已经很晚,洞口处是幽幽的一片黑,苏棠感觉到倦意,却又脑中一片混乱。
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法联系爷爷和哥哥,他们肯定会很着急,而且,她突然很想念他们。
“睡吧。”秦司琛看了看她,突然开口,“明天早上去看看有没有来往的渔船。”
“嗯。”她向后靠在平滑的岩壁上,头枕在手上,闭了眼。
明明是个很陌生的地方,但这个陌生的男人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全。
秦司琛坐在火堆旁,看她蜷缩成一团疲倦的睡姿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他拿起面前的棍子拨了拨火堆,“啪”的一声轻微的细响,一个小火星溅到他手臂上,他感觉心里有点烫,有点疼。
——
苏棠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火堆已经熄了,空气中还散发着细零级大神19181微的余热,昨晚男人所坐的地方已经空了,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动作间一件黑色皮夹克从身上滑落在地,她愣了一下,心中有点暖。把外套仔细叠好放在那里,她慢慢走出去。
外面还不太亮,入眼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她觉得有些迷茫,不知该往哪有,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凭着感觉摸索着去了海边。
空气有点凉,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潮水涨势越来越大,撞击礁石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她停下步子,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发呆。
也不知呆了多久,她站起身来,准备回去。
“啊!”一声低低的惊呼!她一个脚软差点被绊倒。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
秦司琛大手一伸,扶在她肩上,微微皱眉,她这是什么表情?他长得那么吓人?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低声问。
苏棠有点楞,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像是沾染了笼罩在他们周围的雾气,比昨天多了一点点柔软,让她听的有种飘渺的错觉。不过还是乖乖回答,“睡醒了,有点无聊……”
“所以就跑到这里发呆?”他有点无奈。回到山洞中见不到她,若不是看到被叠的整齐的外套,他差点她又出了什么意外。
苏棠有点窘,“嗯……对不起啊,我应该在那里等你的……”
她原来想出来一会就回去的,没想到他会过来。
“天色还早,想看日出等会再过来。”他见她有些无措,淡淡开了口。
还可以看日出?苏棠抬头看着男人,眼中闪过惊喜。
她原本是没想到这个的,却被这个男人提起,内心不由升起浓浓的期待。
“先回去吧。”他心情有点不错,开口提醒。
苏棠笑着应了一声,海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冷颤。
秦司琛眉头微皱,大早上的就这么跑出来,是昨天冻得不够厉害么?这么想着,他手中提着的外套又落在她肩上。
——
这边一片静谧,a市的苏家却弥漫着几分不安。
苏锐海一大早便从楼上下来,正巧看到苏州正准备要出去,见他过来笑着喊了声“爷爷早。”
“嗯,联系上棠棠没有?”人老了,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从昨天开始苏棠没打电话给家中报平安,他总觉得心中不踏实。
苏州摇摇头,如实道,“还没有。”见苏锐海面上担忧之色越来越重,便安慰道,“您也别担心,棠棠那么大的人了,而且一直都很懂事,这次说不定是刚到那边手机没电了呢。”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丫头说好到了b市就会打个电话报平安的,整个路上还不时发个信息过来,这算算时间早该到了,却反而到现在都没了动静,他想着等会去上班时得让人去查查。
“可能是吧……唉……这丫头……”苏锐海叹了口气,坐在桌前。
“爷爷,您先别心急,要是棠棠今晚之前还没打电话回来,我就直接去b市那边看看。”苏州收拾好自己,又笑着对苏锐海说。
“嗯,也行,”苏老爷子点点头,“你去看看也好,我从昨天开始总觉得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就怕这丫头……”
“爷爷你瞎想什么呢,”苏州往老爷子身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