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饮血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恐怖,丹象血莲脱胎自仙灵道种。现在道心成就即将演化魔天,正是需要摄食之时,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
不必用什么缩灵摄元之法,只要他将丹象展开,血池中的精元生机就会自然的被吸收进来。为了不影响几个仆下,他已经相当有节制了,不过血池还是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萎缩。
血莲的根须深入血池深处,正欢天喜地的大快朵颐。鬼哥的知觉也已经几乎延伸到了血池的尽头,虽然相当模糊,但他却大至知晓此池下封得死严。
于是鬼哥有些不解,偌大一池精血,分明已是自己口边食,此人真身既然无法来此,又有什么办法将自己赶走呢?
答案很快就出现了。数万丈方圆的血牙大殿蓦然向下塌陷,这片几如湖海般的血池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鬼哥蓦觉身下一空,便感觉到一股奇大的吸力将自己向下拉去。他这才想起,在进入殿门那一刹,也是这样一股吸力拉他进来的,看来此殿之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小秘密。
四面八方的血液在收缩的同时,也迅速向他挤了过来,不过一二息后连同真缘等辈都被送到了他身边,不过他们都感应到了周遭骤增的可怖压力,个个如临大敌闷不作声。
一个大大的血球将他们罩住,整个血池竟已经几乎消失了。仅余另外四个与他们所处一般的血球,就在周围四方的墙壁之前,四尊傀儡各倨其一,只是距离略远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红点罢了。
让鬼哥并不紧张,这种程度的压力还威胁不到他。不过让他惊奇的不是那四个血球中的傀儡,而是在它们后方巨大的壁雕。
第一尊壁雕是一位黑甲魔神,打扮与他所见的那个持戟傀儡相仿,却是充满了极度暴虐的气息。第二尊壁雕是那个红衣女子,只不过壁雕如同真身烙影,看起来尤比傀儡更加惊艳几分,让人一见便难以自拔。
然而看见第三面壁雕时,鬼哥心猛的跳了一下,因为这壁雕上的僧人面目与傀儡完全不同,反而是他相当熟识的一位,曾传他菩提掌的行者了风。
“敢问阁下,这壁上雕画之人是何来历?”鬼哥面不改色,却急快的发问。
神秘男子道:“这四位皆是上古前辈,当时魔道中的绝顶人物,经两代仙君的努力,才将他们复刻在这留影壁上。为了借用其威能,不但需时刻以精血供养,且每隔数载便会补充血祭,其威能才得至今不绝。前三具傀儡之所以为你所败,皆因这三幅壁雕留影已然越来越弱,许久不曾回应血祭,也许这三位已然故去了。”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还活着?”鬼哥的语气有些激烈,他实在难以平静。
“十万百万载于你我眼中不可思议,但在这些上古大能眼中,实是算不得神奇。你看这第四尊血牙龙尊傀儡,整个血牙殿便是以此龙的一颗牙齿建成。它不但能继承更多壁影的威能,灵智也越来越高。非但不愿受我掌控,甚至本能的避让龙冠血蚕的凶威,这是留影与其本尊遥感才能有的变化。”
“敢问此僧何许人也?”
“这位莲镜大宗贵为梵门四祖,是最为神秘的一个。本族第十二代仙君曾与其四度交手,才得见他的真面目,最后就是为复刻他的留影才耗尽心力而亡。你看其余三壁留影的掌势,其实也是按莲镜大宗的神通所塑,名为巅倒参合手。”
鬼哥这才惊觉,四面巨像的右手果然作势相同,皆是屈其食指抵于拇指,另三指次递如梳羽,乃是一个极其罕见的手印。
而这四壁手印刹时间便似压到了眼前,一个个手印交错成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玄奥画图。四面八方以倍次递增的巨大压力拢将过来,鬼哥心下大叫不妙。
天旋地转中,庞大的压力迅速接近天魔法身的极限,或者说是神玉阳骨承受的底线。正当鬼哥奋起一刀劈出时,却蓦觉眼前一花,这一刀竟然劈了个空。紧接着身体一个踉跄,一连错了三步才站稳身躯,随即才听到鬼仆真缘等依次摔落在地的声音。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迎面吹来好大的风,风中夹杂着尖锐的怪啸不绝于耳。鬼哥此时再也感觉不到半点那神秘男子的气机,几次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后,他才确定刚才那是一个相当霸道的挪移神通,自己恐怕被挪移到了一个要命的地方。
举目四顾,尽管以玄冥眼的目力,可见度也绝不超过百丈。因为周遭死气之浓重,实是鬼哥生平仅见。死气本应寂静凝厚,现在却是极其缭躁,形成一阵阵的死风,寻常生灵触之即死。即管鬼哥是神玉阳骨天魔法身,也须全力应对方能不为所侵。
周遭一片平坦,除了脚下松软的灰尘,这片地上再没有别的东西。鬼哥催动八鬼缠,扫探过周遭一万五千丈的范围,皆是空旷的一片。再向地下钻挖两千丈,同样全部是灰尘。鬼哥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鬼仆拜见主人。”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鬼哥转头看见血肉模糊的鬼仆,略觉有些厌恶道:“你可以说话了?怎么这副惨像?”
鬼仆灵性虽然大增,反应仍是有些迟钝,呆了一呆道:“是,刚刚凝聚了血肉,不过尚未完成就被打断了。”
鬼哥点点头道:“很好,你吸取的精血应该足够了,自己先行完体吧,这个样子有碍观瞻。”
鬼仆看了看像被扒了皮的身体,这才悄然道:“主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