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离开邓仲和的别墅时,巳经九点多钟,邓仲和与丁阳亲自送到别墅门口,挥手作别。
回到客厅沙发里坐下,邓仲和点起一支香烟,却时不时忘记抽,就这么夹在手里,显见得正在考虑什么重大之极的问题。
见了这个模样,丁阳便有些诧异。难道这一回,刘伟鸿不是顺路来看老朋友的,找邓仲和真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般邓仲和在家里出现这样的情形,就说明他心事极重,往往就会发生大事情。
丁阳望了邓仲和好几眼,邓仲和恍若未觉。丁阳便不敢打扰,先去了儿子的小房间,督促他洗脸洗脚睡觉,等儿子睡下了,丁阳才轻轻带上房门,来到邓仲和身边坐下。丁阳发现,邓仲和面前的烟灰缸里,又多了好几个烟头。这短短一段时间内,邓仲和几乎是烟不离手,一支接着一支。
真的出大事了!
丁阳不由担忧起来,轻声问道:“怎么啦?”
邓仲和像是没有听见。
丁阳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忧虑地说道:“仲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自从丁阳嫁给邓仲和之后1日子还是过得比较舒心的。
邓仲和的仕途之路,一直比较顺畅,丁阳年纪轻轻,就是昏县长夫人,县长夫人,县委书记夫人,昏专员夫人,市委书记夫人,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除了几年前邓仲和在争取上林庆县县委书记时略有槎趾,其他时候都很顺利。
丁阳生怕有什么事破坏了这种温馨的小日子。她并不怎么贪财,只想守着丈夫儿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再说了,邓仲和现在是地委委员兼市委书记,她自己也有很好的工作,两口子养一个儿子,不说别的,单是工资也完全够用了。弄太多的钱,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用途,徒然担惊受怕而已,却又何苦?
邓仲和这才回过神来,忙即笑了笑,熄灭了烟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没事,别担心。”
“那你说说嘛。”
丁阳略略放下心来,摇晃着邓仲和的胳膊,略带点撒娇意味地说道。
邓仲和想了想,说道:“刚才刘伟鸿跟我说了久安的一些情况,可能和我有点关联了。”
“久安的情况怎么和你有关联了?”
丁阳不由大为奇怪,不过也真正的放下心来。就算久安的事真和邓仲和有关联,料必也不是什么坏事。邓仲和又没在久安工作,能有什么事情牵扯到他?多半是刘伟鸿想要请邓仲和帮忙。
邓仲和又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他想让我争取去久安做市长!”
“啊?”
丁阳这回是真的呆住了,嘴张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丁阳想来,这都哪跟哪啊?
完全不搭界嘛!
“那……久安不是有市长的吗?”
过来好一阵,丁阳才呕呕嘴,很不确定地说道,脸色却变得神采奕奕的了。官场上的道道,她虽然不大懂得,但有一点却是明白的,那就是刘伟鸿绝不会无缘无故千里迢迢从大宁跑到浩阳来跟邓仲和开这样的玩笑。搞不好刘伟鸿其实就是专程为了这事来的,送朱玉霞回来,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出问题了!”
邓仲和简单地说道。
陆默现在确实已经出问题了,韩金锁的交代材料之中,点到了很多市级领垩导的名字,排在头一位的,就是陆默。据韩金锁交代,他这些年前前后后给陆默送的现金和实物,折合有二三十万。此外其他的生意人和陆默的往来,韩金锁也知道一些情况,一并都交代了。
很显然,韩金锁也知道立功减刑的政策。不然,单是那两个诈骗案七百多万的金额,就足够他掉脑袋的了,就算不死也会将牢底坐穿。如今的久安,谁都保不住他,辛明亮已经不行了,没人可以威胁到刘伟鸿。除了自己救自己,韩金锁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个情况,刘伟鸿依旧在严格的保密控制中,只有莫言,胡彦博,薛博宇等少数几个最亲近的嫡系心腹清楚。
照理,案情涉及到了现任市长和市人大主任,这个案子必须马上上报省委和省纪委,由省里的巨头来定夺,久安市纪委,绝对不能自喜。
不过刘伟鸿这样做,倒也不算如何的冒险。
不是还有个时间差么?
这个案子,迟早要上报,但什么时候上报,却不是不可商量的。韩金锁交代了材料,市纪委和市公垩安局,还需要一点核实的时间嘛,不可能韩金锁说什么就信什么,听风就是雨,忙不迭地将案子报到省里去,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不得说是莫言挟嫌报复?
当然,这个时间差,不能太久,三五十来天罢了,拖得太久肯定也是不行的。刘伟鸿要争取的,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尽早针对这个情况来提前进行布局。
刚才刘伟鸿虽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邓仲和何等聪明,焉能猜逊不到?心里头对刘伟鸿手段的老辣,亦是暗暗感叹。此人的政治敏感性,实在非同一般。
邓仲和没有向丁阳说得很详细,意思到了就行。就算真和丁阳说透了,丁阳也未必能明白。这是邓仲和与刘伟鸿的事情,没必要让丁阳掺和进来。
丁阳果然也没有去追问久安的市长出了什么事,只是说道:“这个。“仲和,你去久安当市……我可真是想不到。”
她还是觉得不靠谱。
邓仲和笑了笑,说道:“没事,现在也就是刘伟鸿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