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唯一抬头看着他,这个老头儿也明显是用激将法,低头看着画册,她略带犹豫:接还是不接?
“不敢么?”纪伦挑衅道。
“一一从来没有不敢,也没有输过。”裴轼卿勾起唇角淡淡地道。
宠唯一极快地看了他一眼,这三个人,是串通好了的吗?
“要不要?”君笑春支了支画册。
双手接过他的画册,她沉声道:“有时间限定吗?”
君笑春想了想道:“三天吧!”
“希望你能交幅让我满意的画,也不枉费我特地跑这一趟。”君笑春说完了话就跟纪伦一块儿扬长而去,看得宠唯一牙痒痒,既然怕白跑,还跑这一趟做什么?
“我们也回去吧。”裴轼卿过来拉她的手。
抢先一步把手背到背后,她面色沉静不带喜怒地道:“我自己可以走。”
话说完就要绕过他,宠唯一步子微快,握紧了手里的画册,却不想刚走出几步就被拽住了胳膊。
挣了挣没甩掉他,她神色冷下,“松开!”
裴轼卿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不对,没有提前跟你说。”
“那你现在能让他们回去吗?”宠唯一回过头去,声音拔高,呼吸也急促起来。
裴轼卿摇头,“你以后要跟着君笑春学画。”
掰开他的手,宠唯一把画册塞进他手里,“那你跟他学!”
僵硬一直持续到抵达蔷薇园,宠唯一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将门反锁的死死的,不给裴轼卿丁点儿机会。
自己吹干了头发就躺床上去了,将自己一边的台灯也关上,蒙着头不理人。
裴轼卿在床边坐下,看着身边的一团隆起,心里却想着多久没有见过宠唯一发这么大的火儿了。
小野猫爪子利,脾气也不好,怎么养也不会变成家猫……这也是她可爱的地方。
“一一,”他拉下被子,“先起来。”
宠唯一爪子一伸,挠了他一下又把被子拉了回去。
看着手上两条白印,裴轼卿哭笑不得,这小东西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解下外套,他站在床边捏了捏手指,而后弯腰一把将她连着被筒一块儿抱了起来。宠唯一被这突然一吓,惊得倒抽了口冷气。
没了着力点,眼睛又被遮着,感觉到身下两条结实的手臂,她胡乱地踢着脚,大声道:“老男人,你放我下来!”
裴轼卿眉毛一跳,这个称呼也是久违了,以往她每每破坏了自己的相亲或是婚礼后,都会得意洋洋地叫他老男人。
把人卷到膝盖上,他一巴掌盖在她臀上,冷冰冰地道:“消停点儿!”
宠唯一扭动了几下从被子里伸出头来,一双眼睛都快喷火了,愤怒直指着他,“你以老欺小!”
裴轼卿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伸手拧了她的脸颊一下,用力不大,指腹却留恋着她润滑的肌肤。
“非得揪着‘老’这个字吗?”他的手贴上她的脸颊,细细地摩挲着。
“本来就老!”宠唯一被卷在被筒里,身体被禁锢这不能动,只能把头左挪右挪,但裴轼卿铁了心要跟她玩儿似的,走哪儿跟哪儿!
“你够了没!”她瞪大眼睛。
“没够。”裴轼卿低声道,眼瞳的颜色已经开始转暗。
宠唯一只觉得憋屈,凭两人身形大小,她是别指望用武力让裴轼卿屈服了,嘴上占点便宜,可他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弄得她每每都有反而是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觉!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他错了!
“一一,生气可以,但是不能不理人。”裴轼卿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但还是没让她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宠唯一坐在他腿上,又被他一双硬邦邦的手臂圈着,有些挫败地道:“我真的生气了!”
刻意提高了声音的话说出来反而有种虚张声势的意味,裴轼卿听着也就笑了起来,低头吻吻她的头发道:“真生气的话,也不会跟我回蔷薇园了。”
宠唯一侧脸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头枕在他肩膀上,低声道:“为什么一定要给我请老师?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这件事听我的。”
裴轼卿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不会做对你有害的事。”
又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理由!”她加重了语气。
“那你先说说,为什么不想学画?”裴轼卿黑如湛夜的眼瞳直直看着她,锁住她的目光不让她躲闪,“逃避不管用,今天一定要说一个理由出来。”
“跟好的老师学画画,将来能得到什么?”宠唯一并没有回避他,而是率直地问道:“成为一个画家?坐拥价值千金的作品?”
“可是我什么都不缺,不缺钱不需要名气,这样我还学它干嘛?”
“你最喜欢画画。”裴轼卿缓缓蹙起眉。
“喜欢就好了,不一定要成为画家。”宠唯一望着他的眼睛,能从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听我说,”裴轼卿搂紧她,“有很多事你现在想不明白,不代表以后想不明白,找点事情来充实自己,别让自己过的太无聊。”
“何况,”他伸手拿过画册,道:“你没有看过君笑春的私藏作品,怎么就知道这里面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宠唯一垂眸看了看,依旧很抗拒,“万一没有呢?”
裴轼卿却成竹在胸地笑了笑,“你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