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轼卿舒心一笑,动了动僵硬的背道:“回去要好好补觉。”
钟毓秀这时回过头来,道:“老大和老四这几天都忙着,好在有唯一陪在我身边,现在老二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我让方管家在这里守着。”
告别了裴耀海,宠唯一才跟裴轼卿从医院出来,临走时他跟裴亦庭交换了一下眼神,她分明看到那其中的戾气。
愕然地看着裴轼卿,她小声问道:“二哥出车祸不是意外吗?”
裴轼卿发动车子,阴鸷随之暴露:“不是!”
“那是谁……?”宠唯一忍不住问道。
裴轼卿沉默下来,思索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
宠唯一偏头看着他,“不能说吗?”
“不是,”裴轼卿顿了顿道:“只是这不是什么好事。”
宠唯一在心底叹息,裴家现在还有什么好事,秦霜和她的情人聂桅的照片被登的漫天都是,偏偏又在裴尔净出车祸的节骨眼上,等老太太回去,说不定会找秦家兴师问罪,到时候……
神色一滞,她回过头去,道:“大哥知道大嫂的事了吗?”
裴轼卿扶住方向盘的手倏然握紧,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这件事秦霜脱不了干系!”
宠唯一哑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件事竟然和秦霜有关?!
“你知道聂桅是谁吗?”裴轼卿沉声问道。
宠唯一点点头,军火商聂家有三个儿子,长子聂重溯,负责欧洲地区的军火贩卖,三子聂戎,负责亚洲地区的军火贩卖,而负责美洲地区的军火贩卖的,就是次子聂桅。
秦霜的情人就是这个聂桅,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秦霜是军人出身,竟然和聂家这样背景的人搅在了一起。既然裴轼卿问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裴亦庭是知道这件事的。既然知道,他竟然还肯和秦霜保持名存实亡的婚姻,秦家究竟是多大的毒瘤?
当初交给文优的那份资料里,她详细地标注了聂桅的身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文优不敢揭露出来。说到底,她还是在为裴亦庭着想。
“车祸的事老二已经说过了,飞车党只是掩护,实际是真的有人想撞死他,这几天老大不眠不休地查这件事,”裴轼卿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聂桅竟然连遮掩都省了,就等着我们找上门!”
“他这样做,究竟目的是什么?”宠唯一喉咙发干,秦霜和他的关系披露,他是在逼秦霜和裴亦庭离婚,跟秦家人摊牌吗?
“秦霜。”裴轼卿几乎有些咬牙切齿,迟早,迟早他要拔了秦家!
“今天早上的报纸我没敢让奶奶看见,”宠唯一道:“但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
“瞒不住的,奶奶迟早会知道,”裴轼卿略作思忖道:“等我找到聂桅再说。”
宠唯一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转而看着前方,她隐隐觉得,山雨欲来。
裴轼卿和裴亦庭忙的脚不沾地,钟毓秀不放心别人照顾裴尔净,绷着年迈的身体也要天天往医院跑,宠唯一就只能帮衬着照顾。
裴尔净稍微好点儿又恢复了精神,趁钟毓秀不在的时候还能打趣她两句,宠唯一已经不是第一次想甩手给他一巴掌了,却又害怕把他打回手术室,只能干忍着。
但让宠唯一来照顾他始终不合适,钟毓秀最后只能请了两个看护,还都是四十岁以上的。
裴尔净看着那两个膀大腰圆的看护顿时垮了脸,做着可怜样对钟毓秀道:“奶奶,您就不能请两个有助身心健康的人回来吗?这看的,叫一个膈应!”
钟毓秀知道他一贯乖张,又对女人的事没有节制,就连出车祸的时候车上都还跟了个妖艳女人,那女人只是把假鼻子撞歪了,到医院缝了两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她才故意找来这两个看护,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见老太太油盐不进,裴尔净又转向了宠唯一,恬着脸讨好道:“还是唯一来吧,虽然长相不出众,但也勉强过得去!”
“胡闹,”钟毓秀瞪了他一眼,“擦洗的事唯一也能做?”
宠唯一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这两个看护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别担心。”
裴尔净差点吐给她看,郁闷地缩回被子里,遮着嘴巴用不是很清楚的声音道:“奶奶,我想吃苹果。”
他本来指望钟毓秀指使宠唯一的,没想到一边的看护“姐姐”自告奋勇地拿起了水果刀,几个转儿就削了皮,还切了一块一块喂他嘴边。
裴尔净瞬间没了食欲,哭丧着脸转过头。
钟毓秀只当他在撒娇,起身冲宠唯一招招手:“唯一,我们走吧,让他好好养伤。”
“奶奶,您不能这样对我啊……”病房门隔绝了裴尔净的呼天抢地,宠唯一忍不住笑,垂着眼帘跟在钟毓秀身边。
钟毓秀突然止住脚步回过身来,眉目凝重地看着她,“唯一,你跟我说老实话,老四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面上的笑容褪得一干二净,宠唯一抿了抿唇瓣道:“他在找让二哥出车祸的人。”
钟毓秀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人跑了?”
其实跟裴尔净撞车的人当场就死了,这件事钟毓秀还不知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转了话题道:“奶奶别多想了,现在只要二哥恢复的好就行了。”
钟毓秀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在老二没事,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