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蔷薇看了眼报纸,忍不住又抬起头看向一边的阿瑞斯,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半个小时了,她手里的这份报纸,她一字不漏地看了好几遍。
“怀疑是我做的?”阿瑞斯懒洋洋撑着沙发,抬眸瞟过来。
“不是吗?”冷蔷薇反问。
阿瑞斯轻笑摇头,蓝眸霎时变得锋利,“这是裴轼卿的手段。”
冷蔷薇有些诧异,“陆云萧是宠家私生子这件事他掩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己说出来?辶”
“因为他不说出来,迟早也会被别人捅破,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下手为强。”阿瑞斯抽起桌上的飞镖,抬手射向墙壁的照片,正好命中照片中人物的脸。
冷蔷薇转移视线,盯着墙上裴轼卿的照片,照片几乎被阿瑞斯扎的千疮百孔,连面目都分辨不出来了。
他真的那么恨裴轼卿澌?
“你和裴轼卿之间有过节?”不知不觉的,她就问出这个问题。
阿瑞斯瞥了她一眼,“没有。”
拿着别人的照片蹂躏成这样,还不是有仇?
“你和裴轼卿有仇,你会这样吗?”阿瑞斯笑问。
冷蔷薇的心瞬间提起,她努力压下自己的不自然,震惊道:“就算是仇人,也不一定要挂在嘴边说。”
阿瑞斯似笑非笑地别过头,抬手又射出一枚飞镖。
“强者遇上强者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沉声道:“挑战!”
“活了这么些年头,只有三个人让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阿瑞斯声音变得冰冷,甚至夹杂着细微的敌意,“第一个是我父亲,他现在瘫在床上不能动。第二个是聂重溯,也就是你的前主人。”
不用说第三个也是裴轼卿了。
冷蔷薇放下报纸,道:“你想用陆云萧的这个秘密来威胁裴轼卿,现在告破了,你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阿瑞斯得意地摇晃起手指来,他道:“我的手不能伸的太长,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战场,主要在我的地盘上。”
冷蔷薇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阿瑞斯却突然打了个哈欠,起身的同时道:“我去睡会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看着他离开,冷蔷薇拿起钥匙开车出门,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奔驰许久,她才将车子开向海边。
将车停下,她从包里摸出一只手机,拨通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这段时间还愉快吗?”接通后,对方便直接道。
冷蔷薇吸了口气,严肃地道:“我不明白阿瑞斯让我回到b市的目的,这么久以来,我什么事都没参与过。”
“他要用你的时机还没到。”那一方的声音缓慢低沉,像是雨滴碎玉,每一个音节对让人悦耳,但冷蔷薇却知道,声音的主人并不像这声音一样和善。
“你要的东西,我还没找到。”她硬着嗓子,机械地道。
“阿瑞斯不会信任你,想要的东西,他会白白送到你面前吗?”
“动动你聪明的脑子,好好去找。”对方继续道:“阿瑞斯和裴轼卿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冷蔷薇怔怔地收起手机,心底再一次迷惘,她是不是浪费了太久的时间?
奉一园。
宠唯一规规矩矩地立在宠正宏对面,身边依傍着裴轼卿,再过去,就是陆云萧。
三人几乎可以算得上垂头丧气,因为从进入这个屋子的三十分钟里,宠正宏就拄着拐杖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不喜不怒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发憷。
他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睁着眼睛,宠唯一真要以为他睡着了。
挺着个肚子,宠唯一觉得双腿都快开始打颤了,她握住裴轼卿的手,身体歪了歪。
“老爷子!”裴轼卿皱眉出声,同时稳稳扶住宠唯一的肩。
“老爷子,一一还怀着孩子,先让她坐下来吧!”陆云萧也道,但对上宠正宏的眼神后,乖觉地闭了嘴。
“都坐。”宠正宏终于发话。
如蒙大赦,宠唯一由裴轼卿扶住小心翼翼地坐在,双腿一得解放,她就忍不住深深吐出一口气,但也不敢造次,乖乖地就垂下了脑袋,等着宠正宏发落。
“你们……”宠正宏终于开口,出口却是深深的沧桑,他酝酿了半个小时也没想到要怎么说出自己复杂的心情,儿子儿媳为了救孙子而死,这是让他去责备谁?
“蒋和,开饭吧!”宠正宏跺跺拐杖,最终说出这么句话。
这下连蒋和都有些傻眼了,他没听错吧?
宠正宏拄着拐杖往楼上走,宠唯一起身要跟,裴轼卿却拦了她一下。
“没事的。”她冲他摇摇头,“我上去看看。”
宠正宏进了书房,连门都没有关,他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背脊仍然打的老直,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
宠唯一缓步走过去,俯身抱住他的肩膀低声道:“爷爷,你在生我的气吗?”
宠正宏拍拍她的手背,“如果生你的气,老早就把你们三个赶出门了。”
“我刚刚知道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又害怕你听了生气伤了身子,拖了这么久,还是裴叔叔帮我下的决心。”宠唯一亲昵地偎依在他身边,仰起小脸道:“现在宠家终于后继有人了,爷爷高兴吗?”
宠正宏摸摸她的脸颊,叹道:“你和云萧都是铮道的血脉,就是宠家的血脉。”
宠唯一笑起来,“那爷爷会认回云萧吗?”
“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要让他回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