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菲运足了气,也里也是憋了一股劲,作为农家子弟,她怎么可以让刘小乐“嘲笑”她连担子也挑不动呢?
“嗨”,随着一声运气声,赵菲架式十足,可是当她把肩膀用力向上挑起扁担之时,才发现,这两袋谷子之沉,远远超乎自已的想象。
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也只是把谷子挑起来了,但身体的平衡点却失去了,随着身子的站立不稳,分挑两头的谷袋也不听话地东摇西晃。
赵菲终于还是没能平衡住身子与谷袋,“扑通”一个屁股墩坐在田地里,刚洗干净的裤子又沾上了烂泥巴。
这一幕逗得在场的大小都笑了起来,尤其是刘小乐,笑得前俯后仰,道:
“早说你挑不动吧?一顿红烧肉我可记下了。”
“去,没规矩的小屁孩,还不帮阿菲挑谷子去!”刘树火没敢大笑,只是驱赶着刘小乐,“你呀,还敢笑人家。人家可是不用挑担子的人,你这拿三尺的,永远比不上人家拿三寸的。”
刘小乐吐了下舌头,赶紧上前扶起泥水里的赵菲,歉意地道:
“你还是老老实实割稻子吧,我来挑谷子。”
“输红烧肉我没意见,但我就不信你挑得动这一担!”
赵菲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已的“劳动力”几斤几两,这么沉的担子,她的确挑不动,肩膀刚才就那么和扁担摩擦了几下,现在就有火辣辣痛的感觉,应该是磨破皮了吧。
说真的,她从小到大,有帮家里割过稻子,但还真没动过担子,只好自已认输。但看刘小乐那比自已矮一个头、略显瘦小的小身板,她就不信刘小乐能挑起自已挑不动的担子。
刘小乐嘿嘿一笑,并不反驳,他只是往两边手里各吐了口唾沫,两手合在一起擦了擦,然后身子一缩,钻进一手撑起的扁担下面,把扁担放在肩上,再用力向上一挺,一担谷子就被刘小乐稳稳地挑了起来。
刘小乐挑着担子稳健地踩着水田,上了田梗,在赵菲看傻了的目光中直往刘裕至家走去。
“哈哈,阿菲你和他不一样,你是读书人,没怎么劳动过,他这辈子如果不会挑担子,连老婆都娶不到。”
刘树火爽朗地一笑,顺便安慰了下赵菲。
在农村人看来,孩子能读书是种福气,但如果实在读不了也不勉强,回家种地呗,还能饿死人啊?农村的家长远没有城市的家长那般惶恐,孩子一旦书念不上去,简直人生就没了指望一般。
赵菲只能叹服,没想到刘小乐那小瘦身板,还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既然肩不能挑,也干不了脱粒的活,赵菲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割稻子了。
随着太阳升到头顶上,整个田里变得闷热无比,脚下的水汽蒸腾,水稻间不时飞出寄生在水稻上的虫蛾,身上的粉沫洒落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痒。
赵菲头上的汗水随着太阳的升起从原来的点点滴滴,变得如小溪水一般肆意流淌了。
“阿菲,把这草帽戴上。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带帽子。”
钱慧珠看赵菲不时揉着眼睛,那是汗水流到眼睛里刺痒的表现。她把放在田梗上的一顶草帽扣在赵菲头上。
顿时,刺眼的阳光被草帽挡住,紫外线也不直接刺进脑壳,赵菲觉得舒服了许多,便对大舅妈笑了笑。
没想到这个话不多的大舅妈其实也挺细心的,如果有孩子的话,她一定能把孩子照顾得好好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到底是大舅还是大舅妈的身体不行,两个人有没有去接受过正规检查和治疗。
赵菲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渐渐有点明白,没有孩子,对一个农村家庭影响是多么大。就象上一世,她一直神奇地没有怀孕,最后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因为意外流产而丧了命。
个中苦楚,赵菲忽然统统都想了起来,心里也愈发同情舅妈。心想,他们肯定是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所以才性情大变,不和外公外婆主动往来的吧?
作为家长,见儿子没有孩子,肯定多多少少会施加一些压力,一方面是确实忧愁,一方面也有面子和社会压力。
一来二去,这就成了双方矛盾的导火索。
赵菲只能叹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刘小乐快手快脚地挑完担子回来,接着又开始挑第二担,赵菲想起刚才刘树火说的三尺和三寸,不由问道:
“树火叔,你刚才说的三尺和三寸是什么意思啊?”
刘树火一听赵菲这个读书人也有不懂的地方,有些得意,笑道:
“这是本地的俗话,锄头杆不是三尺长吗?所以三尺指的是种田的意思。笔杆不是三寸长吧?所以三寸指的是你们读书人啊!”
原来如此,赵菲恍然大悟。
一个上午,村头这片水田被割了大半,看着估计下午应该就没完工,赵菲心里放松了许多。
“书记,这边走。对对,这些也是我们农科所新试验的水稻新品种,你看,今年不光丰收,还提早半个月收割,正好避过了每年台风的高发期,避免了农民的损失。”
就在赵菲几个人努力割着水稻,想要早一点收镰的时候,一行十来人说说笑笑往村子里走来。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挺着略略突起小肚子的中年男人,听到跟着在他后面的那群人一个劲地恭维他,叫他“书记”什么的,赵菲一听就知道是个当领导的。
“嗯,这片田管得不错,你们看,稻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