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站,一号站台上,王学平陪着严明高刚在车厢门口lou面,“学平,这边!”就听见了张文天那特有的大嗓门。
王学平扭头一看,恰好发现一身大校制服的张文天正挥舞着双手,冲他招手示意。在张文天身旁,赫然站着身穿便服的洪军,那位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
“严叔,冤大头来了!”王学平一边冲着张文天挥了挥手,一边笑着和严明高开起了玩笑。
顺着王学平手指的方向,严明高此时也已经看见了张文天那张满是痞赖的笑脸,他不禁微微一笑,和张文天之间的亲密交往,王学平并没有瞒他,看样子是地头蛇来接站了。
跨下列车后,王学平跟着严明高的身侧,笑吟吟地向张文天那边走去。
走近之后,严明高和王学平一齐发现,两辆挂着甲a牌照的红旗牌小轿车就停在张文天和洪军的身后。
严明高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两部军车均属于军委所有。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严明高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一直板着脸,静静地站在张文天身旁的洪军。
可能是察觉到严明高注意到他这边,洪军绷紧了一张黑脸,只是冲着严明高略微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好小子,派头颇足啊,看样子,这个黑脸汉子并非是等闲之辈,不能小看。
严明高心头存了戒意,表面上却依然显得若无其事一般,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缓步向张文天这边走来。
张文天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王学平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一阵,哈哈大笑道:“特快列车居然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害我和洪黑子一通好等,待会京都会所的干活,所有开销算你这个土老财的。”
严明高就在身边,王学平不想因为兄弟相逢而冷落了老上司,他奋力推开了张文天的“熊抱”,把他拉到严明高的面前,笑着说:“你小子,我和你是兄弟,严叔是我老叔,也就是你老叔。老叔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上面,你这做晚辈的总该表现一下吧?”
张文天猛一拍脑袋,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伸出双手,握紧了严明高的右手,憨憨地一笑,说:“老叔,实在对不住了,我一看见学平这小子,就有点忘形了,您千万别在意,嘿嘿……”
“是文天吧,常听学平夸你,真朋友,够义气!”严明高摆出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轻轻地摇着张文天的手,表示亲近之意。
严明高混迹官场数十年,又是现任的云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他哪能不明白,其实张文天这家伙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这么客气,不过是看在王学平的面子上罢了,不值得叫真。
就在张文天和严明高亲热的当口,王学平挪动步子,走到洪军的面前,话里有话地说:“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王学平和孟秋兰能够顺利地从处于戒严状态下的山庄里溜了出来,张文天和洪军都是出了大力的,不能不谢。
洪军伸手和王学平轻轻一握,就将手抽了回去,并且抢过了话头,冷冷地说:“看文天的面子罢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尽管城府渐深,王学平依然还是为洪军的不近人情感到有些尴尬,好在自我表现调节能力不错,王学平诚恳地说:“一码归一码,三十年河东,那份天大恩情,学平我始终牢记于心。将来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绝不含糊。”
洪军只是深深地盯了王学平一眼,随即把头一偏,王学平从侧面看过去,发现他那张黑脸依然出于一副古井无波状态,仿佛这世界没什么事情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中央警卫团是个什么所在,王学平这个现任钱州市局一把手,自然有所了解,洪军身为副军级的副团长,自有其傲人之处,没必要过多计较。
“既然今天有缘再次相逢,今晚我就借花献佛,由文天做东,咱们来个一醉方休!”既然洪军并不想提及旧日的往事,王学平也非那种趋炎附势的俗人,索性将话题转移到了张文天的身上。
洪军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将两手背到身后,淡然一笑,别看其貌不扬,此时此刻,在王学平看来,这家伙身上颇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大将风度。
也许是知道洪军的臭脾气,张文天和严明高寒暄过后,并没有主动介绍洪军的身份,只是泛泛地说,这是他的一位好朋友,路上偶然相遇,恰逢其会云云。
严明高何等精明,张文天的说法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洪军这人不太好打交道,与其自讨没趣,不如模糊处理为妙。
一番笑言之后,张文天将严明高和王学平请上了第一辆军车,而洪军则一声不吭地钻进了另一辆车。
“呜!”刺耳的警笛拉响之后,两辆军车一前一后,冲过人群,呼啸着驶离了人满为患的站台。
出了京都西站之后,洪军连个招呼也没打,就乘车西向而去,和张文天他们来了个分道扬镳。
张文天摸了摸脑袋,有些难为情地对王学平解释说:“老洪最近有些不太痛快,兄弟你别介意。”
王学平还没开口,严明高就笑着开了口:“呵呵,军委的领导能陪着你到站台上来接我们,就已经足感盛情了。”
张文天心中有些惊讶,老严这话非常的有水平,既点出了洪军可能的身份,又排不至于让车内的气氛太过尴尬,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啊。
王学平对严明高的为人处事知之甚深,倒没觉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