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程辉心里清楚,王学平已经提前做好了大量的防汛工作,可就算是有万分的把握,他还是不敢把话给说满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水火无情,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绝对小不了
身为政治动物,程辉一向的习惯是,未算胜,先虑败,站稳了脚后跟,才能进退自如。
“书记市长都来了……”值班大厅里毕竟人多,有人眼尖,看见程辉和王学平并肩陪着一位俊雅的中年人站到了men口,不由小声提醒身边的同事
hun机关的人,都不是傻子,一个个耳聪目明,不大的工夫,顶头上司光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值班大厅。
“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省委省政fu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慰问……”经程辉出面介绍,在场的干部热烈鼓掌,高晓林满面笑容地表了公式化的讲话。
这里是王学平的地盘,高晓林也没兴致表长篇大论,简简单单的慰问了一番之后,适时收场,笑着说:“这次我下来,也没带啥好东西,也就是几箱子特供茅台而已。等防汛工作取得阶段xing成果之时,我请同志们喝个痛快。”
还真别说,高晓林这番亲民的举动,倒颇具有,王学平不动声se地冷眼旁观。
大厅里,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工作人员一个个面1u兴奋之se,熬夜值班带来的困倦,一扫而空。
程辉下意识地看了眼王学平,王学平正好扭过头来,视线不经意地碰到了一块。
王学平冲着程辉微微一笑,程辉也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两人的心思倒是差不太多:高晓林此人不简单
从值班大厅里出来,高晓林含笑对程辉说:“同志们的觉悟都很高,我这个当领导的,也不能甘于落后啊。老程,学平,我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随便有张行军netg,就可以了。”
“领导,这怎么行呢?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我和程书记不懂事,不尊重上级长。”没等程辉反应过来,王学平已经抢先表了态。
虽然一时间搞不明白高晓林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ao,王学平的警惕之心,却几yu爆棚,他的心里越落实了一点,来者不善。
程辉有点懵,他当领导这么些年,参与的防汛工作也不算少了,别说堂堂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就算是普通的分管农业的副省长,也不可能选择蹲在市防指里过夜。
没见过啊,真的是没见过,程辉按捺住心中的困huo,赶紧跟在王学平的后头,劝解道:“高省长,这里有我和学平市长轮流24小时值班,即使有突**件,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您星夜赶来,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我看啊,还是先去市委小招休息好了之后,再说吧?”
高晓林摆了摆手,不容质疑地说:“老程,就这么定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这话出自常务副省长之口,分量十足,令人难以承受。
程辉一时语塞,嘴net蠕动着,有心再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固执己见的高晓林。
“领导,现在是非常时期,您代表的可是省委省政fu,一举一动都被全市的干部群众看在眼里。我倒是有些担心,万一……”王学平的身份不同,他对高晓林并无丝毫畏惧之心。只是,出于官场上的礼仪,王学平必须把面子工作做到位,免得落下口食。
王学平故意只说了半截话,剩下的余味留给高晓林自己去揣摩。
高晓林的智商高达14o以上,他自然听得出来,王学平的言外之意是,他这种身份的大领导都亲自坐镇在了市防指守夜,可想而知,防汛的形势绝对不容乐观,万一有谣言传出来,影响了防汛的士气,后果不堪设想。
高晓林眼眸一转,看了眼王学平,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不悦之se,反而抬手用力地在王学平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还是学平考虑周到,那就听你们的安排吧。”
见高晓林终于从善如流,程辉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暗暗赞许王学平劝戒有方。
开玩笑,高晓林是什么身份?
和王学平的低调不同,一向行事高调的高晓林,其家世完全是公开透明的,程辉也是老政客了,岂能猜不到,高晓林此来西部省,多半也接省长的班?
如果坐视堂堂常务副省长,未来的省长,就住在设施简陋的市防指里边,程辉敢断言,应景的时候,就是一大罪过,平白给政敌们留下绝大的把柄。
做秀也得掌握火候啊
送高晓林回了市委小招的豪华套间,临出men的时候,程辉故意放慢了脚步。
王学平察觉到了程辉的举动,很有默契地走上前一步,和老程并肩站到了市委小招的正en外泼水一般的倾盆暴雨,程辉出了会神,突然叹了口气,扭头问王学平:“学平,天公不作美啊,不会出事吧?”
“大堤本身应该问题不大,我最担心的是,有些人狗胆包天,玩忽职守。”王学平尽管事先做了无数的准备工作,事到临头,要说完全放心,那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说句老实话,他一直担心会出意外。
“是啊,天灾不可惧,**猛于虎。”程辉接过王学平递来的一支中华烟,也不点火,捏在手心里颠来倒去,转了几轮,长吐了一口气,“我刚去了城区的几处大堤检查,情况还算是不错,值班的人都冒着大雨坚守岗位。只不过,乡下比较偏远的村垸,就难说了……”
老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在市委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