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这件事情,虽然展承天和展千含都是比较满意点了头的,但是因为曾经被抗旨,致使展千含的名义受损,所以今日,展承天只是私下里与赫连辰提上一提,得了他的答案,再开始为他们准备婚礼。
赫连辰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展承天身边的林挽阳。以前是没有想过,如今细看来,的确是当年挽妹妹的模样。心疼的无法抑制。他遗失了她这么多年,再次见面的时候,居然没有将她给认出来!
林挽阳原本是低头喝茶,察觉到赫连辰的视线,本能的抬头看过去。只一眼,林挽阳便僵住了。他……那双眼睛里面,不再是以前的疑惑和避让,而是……那种情愫,让她很是心惊,似乎是自己已经被他看穿。而她即将要迎接的,是她无法承受的不可想象。
“啪!”林挽阳的手一滑,茶盏掉落在地面上摔碎。剩余的茶水和茶叶四溅开来,有一些溅到了刚刚跪在面前的赫连辰的衣衫上。赫连辰只是看了她一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立即转了视线。
“娘娘!”香寒连忙上前来为她擦洒在衣裳上的残茶。
展承天拉着他的手,看了看没有被扎到,皱眉凑在她耳边道:“你怎么了?”说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赫连辰。他看到了,也感觉到了,林挽阳在怕他。
林挽阳胡乱的找了个借口,道:“昨晚做了个噩梦,这个时候想到了,便吓了一跳。没事。”林挽阳不过是随口一说,展承天却想成了她做噩梦是因为被赫连辰给吓的。自赫连辰提剑擅闯桃夭殿之后,林挽阳有一段时间夜里睡不好,经常从噩梦中醒过来。
“香寒,扶娘娘去后殿歇息。”
“我不去。”林挽阳的这个反应有些太大,展承天和香寒都怔了一怔。林挽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后面太闷,我就想坐在这里透透气。”
自始至终,赫连辰都是跪在地上的。垂着头,却正好可以看见林挽阳衣裙的下摆和那双精致的绣花鞋。
殿内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看着裙摆和绣花鞋,想到这个人就是他遗失了十四年的未婚妻子,心一阵一阵的疼。他很想伸出手去,去触碰一下,这个在他记忆之中存活了十四年的女子。
这……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子啊!她应该像初音那样,被他和父亲母亲还有初林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而不是,如今的这个模样。
展承天于赫连辰随便说了几句话,便直奔主题,道:“卫国将军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成家的年纪了。朕有意将……”
那话即将出口,林挽阳的脑海里面闪现出来无数的想法:初林会怎么做?自己现在还有没有机会阻止?若是初林真的抗旨了,她又该如何劝说?
林挽阳担忧不已,忍不住的就站起身来想要将展承天即将出口的话阻止。作为当事人的赫连辰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展承天后面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坐在赏赐的座位上,双眼低垂,视线直直的落在林挽阳的裙摆上。
展承天看了眼赫连辰,低咳了一声,道:“朕有意将朕的皇姐,圣荣长公主下嫁于你,你……”
这句话没有说完,有人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嚷嚷着:“我要见皇上!”
展承天皱眉,看着希珠闯进来,道:“宫中的规矩都是摆着给人看的么?自己掌嘴!”
“是,是!奴婢自己掌嘴!”希珠立刻左右开弓,打起自己的嘴巴来:“皇上,奴婢掌嘴,只是……我家小姐――不,是华嫔娘娘,华嫔娘娘肚子疼!皇上,我家娘娘还怀着孩子,求您去看看她!”
林挽阳立刻就站了起来:“还不快去宣太医!玉嫣然的孩子要是保不住,让他们自己提头来见!”
展承天心中牵挂孩子,起身往外走,想到什么又返回来:“挽儿……”林挽阳将他推向门外,“你快去看看吧。女人第一个孩子不容易,你去了,那些太医才真正的用心。”
林挽阳又将希珠叫住,道:“华嫔吃的用的都再去检查一遍,别让人动了歪心思!”
慌乱之中,一群人走的干干净净。大殿之中,只剩了林挽阳和赫连辰。香寒看到这边的情形,走到赫连辰的面前,道:“将军,皇上走了,你暂且先在别处等一等。这里毕竟是我们娘娘的地方。”
赫连辰抬头,视线落在林挽阳的身上,没有动。
香寒忍不住皱眉,声音也严厉了许多:“卫国将军,奴婢送你出去!”
赫连辰的视线依旧没有从林挽阳的身上移开。而林挽阳在他的视线之下,忍不住想要逃离。
香寒急了,道:“出去!”边说边拉着赫连辰往外走。
赫连辰依旧没有动,被香寒扯的厉害了,手臂一用力,香寒被他甩在了一边。
林挽阳攥着帕子,长长的吸了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与其以后让他动怒生出什么事来。如今说清楚了,也未尝不是好事:“香寒,你出去。本宫有几句话想要跟‘哥哥’交代。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林挽阳刻意的在“哥哥”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香寒迟疑了片刻,道:“是。”
林挽阳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端庄疏离的笑容来,在上首坐下,拿了一盏茶轻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慌乱:“卫国将军可有什么话想与本宫说?”
虽然赫连辰的视线让她害怕,但是她还是不确定,赫连辰是否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