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展乾被追杀开始,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她所做的决定是:放之任之。那是展承天的亲姐姐,如果颜乐楼在其中‘插’一脚,不管是要救人还是杀人,总之一定会被牵连的。
后来,赫连辰也失踪了,根据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她差不多也能猜到事情的经过。那个时候,她做的,依旧是听之任之。只要赫连辰没有致命的危险,颜乐楼绝不‘插’手。
手掌再次握起,手上运力,再张开的时候,手中的信笺全都变成了纸灰。手指一张,那纸灰从指间掉落,洒在冰面上,很快就被冷风吹走了。
“香寒,我对不起你。”
其实她是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展乾的。杀人或许并不一定能成功,可是落井下石,这件事情倒是简单的很。只要颜乐楼的一句话便成,向想要知道消息的人说一句话。
这些天来,林挽阳一直在犹豫,到底该如何做,到底该如何做。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因为宇文亓。宇文亓不死,不动展乾。
林挽阳长长舒了口气: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看现在的情形,赫连辰就算不喜欢展乾,至少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展乾嫁给赫连辰,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凭借着赫连辰对她的愧疚,说不定她还可以保住一命。
如果她死了,如果她还是正好死在展乾的手中。那……她的诅咒就应验了:展乾,永远得不到承天的原谅,一辈子也得不到丈夫的爱。
所以啊,虽然这次她什么都不做非常对不起为了她死去的香寒,却是很对得起自己。
“呵呵。”林挽阳忍不住笑了:她也不吃亏的。展乾欠下的帐,有的是她偿还的机会。
“你很开心吗?”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声音,猛地将林挽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锦润公子就站在她身后。
林挽阳挑眉看着锦润公子:“你问的是哪一方面?是长公主回来了?还是……长公主受了这么重的伤?”
锦润公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布满忧伤。
林挽阳笑了笑:“如果长公主没有回来,说不定我会更开心。”这是真心话。不费自己之力就能为香寒报仇,还能继续留在展承天身边,暗中帮助他除去宇文亓,多好。说不定展乾到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她。
展乾死了,那也没什么的。虽然除掉宇文亓的机会会少几分,但是有展承天,有锦润公子,有赫连家,有‘玉’家,还有段家,他们未必会输。
锦润公子默了一默:“如果你真的想要做某一件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埋在心里,暗中做手脚,表面装无辜。像你这般张扬……”
林挽阳的身体震了一震,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我这般张扬……如何?”
“只有不谨慎的人才会如此,而你在宫中四年,四年盛宠,不会做这么容易被人的察觉的事情。”
锦润公子站在她旁边,看向那结了冰的湖面:“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就不想让自己活着。后来,等我回来,香寒死了,你的心,也就‘乱’了。或者说,更‘乱’了。”
“你预知了可能的结果,却不想亲眼看到那最后的结果。不是你不想看,而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他叹了口气,“皇上对你很好,皇上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害怕。”
林挽阳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离,她坐在美人靠上,惊愕的看着锦润公子。
“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皇上对你这么好,你就安心接受他为你所安排的一切。安心接受,说不定,就会有一个最完美的结果。”
“这世上,虽然不怎么有公平正义,但是,有皇上在,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公平正义,哪怕是再过分的事情,皇上也不一定不会答应。”
他果然是知道的吧,他果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似乎是不想拆穿她。是为了展乾?为了避免展承天和展乾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问题?不管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到底是不想拆穿的,起码暂时不会。
林挽阳渐渐平静下来,她斜靠在美人榻上,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公子到底是在说什么?好像很深奥,可是我听不明白。”
锦润公子看着她,看了一会子,微微弯了弯嘴角:“其实,我说的什么,我也不太明白。”
林挽阳更加确定了“锦润公子暂时不会拆穿她”的想法。只不过,别人让她心中惊悸了这么一阵子,她怎么能够容许别人好过?
林挽阳挥舞着手中的帕子:“长公主重伤在身,公子不在太舒殿照料着,怎么有功夫来跟我废这些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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